众人看着忽然上前的李家小姐,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小傻子能看出什么来?李家人更是捏了一把汗,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没人拦她?
“阁下这张地契可是宣和三年所办?”李惊鸿看过了地契抬起头对着赵知县问。
周围的人闻言诧异,阁下?一个普通女子哪有称知县大人为阁下的,还有这语气,好像她问人家就必须回答她一般。
不过赵知县脑子里正纷乱着,没注意到她的称呼,“上面都写着呢,还有什么好问的?”
“那敢问赵家在赵宅住了那么多年,为何这地契却是四年之前办下来的,难道之前您住在您的府上却连地契都没有?”李惊鸿一说话就免不了露出多年上位者的姿态,看得赵夫人极为不适。
这丫头装什么装,赵夫人立即反驳道:“谁说没有的,我们家的地契当年只是弄丢了,后来才又让官府重新批的,现在的地契该有的都有,你这是在质疑官府?”
“该有的都有?”李惊鸿凉凉一笑,“既然是补批的,那为何这地契右下角没有‘补’字图章?”
普通老百姓不了解官府的各种印信,穷人更是连地契都没见过,但这些对于她来说却是如数家珍。
众人一片哗然,难道说这赵夫人编了瞎话结果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堂堂知县大人竟然以权谋私?
赵夫人说谎被人拆穿,连带着赵知县的公信力也开始在人们心中下降。
赵知县暗暗瞪了赵夫人一眼,这个不懂事的妇人,多说多错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好了,本来就含糊的东西倒是让人抓住了要害。
当年这块地的事情父亲母亲根本没有和他言明过来历,他只当这块地无主,宣和三年田地改革的时候要重新分配土地,他就出于私心将这块地划给了自家,没想到竟然是李家的。
李铭齐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赵家人竟然不声不响的把这块地变成他们自己的了?
“呵,知县大人,您这个县官当得倒是清楚明白,连自家住的是谁的地都不知道。”
赵知县现在已经没心思责怪谁了,以权谋私的帽子一扣下来,那他不死也要脱层皮,无论怎么辩解说他不知道也好他夫人胡说八道也罢,都逃不过一个渎职的罪名。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听了这个婆娘的话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退亲,还不如进去说,好歹给他留点脸面。
周围乱糟糟的,李惊鸿拍了拍素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开口道:“赵大人,你今后何去何从不关我们的事,现在我们李家要退了和你们赵家的亲事,快些把城外庄子的地契还回来,赵家宅子就不用了,直接折成现银给我们,以后两家就不必再纠缠了。”
她的意思就是,只要退婚,他们就不再揪着地契的事情了。
赵夫人早已经追悔莫及,“老爷…”
赵知县狠狠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开口:“也罢…这亲事,就此作废。”
在李家族人目瞪口呆之下,李铭齐叫人从李宅之中搬出桌案配笔墨纸砚,当众写下了退婚书。
正当他要让人来签字画押的时候,一道怯怯的少女声音忽然开口:“等等…”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是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似乎是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言阻止,少女一双美眸乱转,慌乱的低下头。
人们本来没在意这个小插曲,李铭齐也要提笔继续。
李惊鸿却眼眸微眯,忽然笑道:“李敏仪,你说等什么?你不愿我和赵家退亲?”她叫人从来都是叫全名。
李敏仪闻言身子一僵,强笑道:“没…没有。”
她身边的二夫人拉了拉自己女儿,解释道:“红儿别误会,你表妹一直都是盼着你好的。”
李铭齐夫妇怜惜二房孤儿寡母,就连一向泼辣不讲道理的周氏都不舍得说这个弟媳一句重话,这个二夫人就像是一朵娇柔的茉莉花,让人不忍心伤害。
周氏拉了拉自己女儿,“红儿,你这是干嘛啊。”
“没有?”李惊鸿没有理会周氏,示意琴娘将崔祯和翠宝一齐带了上来。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翠宝,二房母女的眼中都有一闪而逝的慌乱。
“翠宝,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再当着大伙的面说一次。”李惊鸿抬着下巴道。
翠宝不敢不从,“小姐落水,是二…二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干的,她叫婢子专门去找庄子里的男人去救小姐,就是为了让小姐丢了名声,好让二小姐嫁到赵府去…”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就连周氏和李铭齐也不敢置信。
周氏面色一变,“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啊,她二婶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家族人谁不可怜这个娇柔的女子,早早丧夫成了寡妇,每天吃斋念佛为李氏祈福,这丫头是在瞎说的吧。
“老大媳妇,红儿这婢子这种话也能乱说?”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