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鸿被他烦的够呛,转身回头道:“你先出去。”
王御医一愣,“唉,我是大夫我怎么能出去呢?”
“明天你就去药田除草,纸坊排水的活我让李管事派给别人做。”李惊鸿淡淡道。
“得嘞,那老夫先出去了!”王御医麻溜的出去了,离开时还带上了门。
李惊鸿心中烦躁,暗骂这个老不死的。
随后她轻轻抬步走向床边,床上的青年似乎被方才两人的交谈声吵到了,此时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一丝迷茫。
“醒了?”一道慵懒的女声传来。
崔祯一惊,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床边竟然坐着一个女子?待他仔细看清楚,眼中已然是凉了三分。
他用尽全力撑起身子,“小姐怎能随意进入陌生男子的房间,竟不觉得羞耻吗?”他的声音沙哑,因两日不曾进食还有些有气无力。
只见少女轻轻摇了摇团扇语气轻松道:“陌生男子?你莫不是忘了你马上就要娶...啊不对,你马上就要入赘到我们家当姑爷了,我来我夫君的房间有什么错?”
“你...”崔祯怒急攻心,刚想要说什么,却顷刻间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抖如筛糠。
李惊鸿看着不断从他脸颊上滑落的冷汗,无奈叹了一口气,“寒毒又发作了吧...”
崔祯一顿,猛地抬起与她对视,眼神中带着警惕与探究,“你到底是谁?”忍受着寒毒带来的蚀骨疼痛,又一遍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庄主的女儿从前是个傻子,以前他不曾注意,可自从这位小姐的病好了之后,他才发现她与那个人的容貌竟然有几分相似,更为相似的是她们说话的语气与行事作风,都令他厌恶至极。
而且,她竟然知道他身中寒毒的事情,寒毒是那个人为了报复他私自给他下的,就连王御医都看不出来,这位李小姐到底是如何知晓的?莫非是那个人派来监视他的细作?
不,他心中直接否认,那个人已经殡天了,再监视自己有什么用?
“我是你的娘子啊,还能是谁。”李惊鸿故作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似嗔似怨,睫毛在烛火下像一把小刷子一样扫过人的心,偏偏眼前的男子不为所动,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警惕的望着她。
“都说我以前是个痴傻的,可往往这人世间的疯子傻子最容易有异于常人的本事,比如庄子上张大碗的疯媳妇,不就还能给人算卦吗?”她不紧不慢说道。
崔祯眼眸微眯,“所以?”
“所以啊,我是来帮你解毒的。”只见少女葱白的手指从袖中捏出一个棕色的小药丸,“庄子上能找到的药材不多,这一颗解毒丸可以让你舒坦几天。”
医术她半点都不懂,她跟国师学的,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制毒之术。
当初给崔祯下的寒毒就是她尝试着做出来玩玩的一个试验品,没想到效果这么持久,三年了还能叫崔祯难受成这个样子。
女帝李惊鸿的字典里没有“愧疚”二字,现在选择给他解毒也是觉得自己的气出够了,以及,她需要获得崔祯的信任。
在崔祯警惕的眼神中,李惊鸿将小小的药丸一掰为二,当着他的面缓缓放进口中,随后咽下。
“崔先生,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反正你也是病急乱投医,为何不试试我这个?”她说着将剩下那半块药丸放进了崔祯的手心里。
少女的手指是微热的,但青年的手心确是凉的,轻触到的时候李惊鸿不由得蹙了蹙眉。
此时的青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手腕一软,摔倒在了榻上。
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棉被上,他几乎是忍无可忍,看了一眼手中半个药丸,囫囵塞进口中。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身上沁入骨髓的冷痛竟然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升腾而起的暖意。
崔祯刚要缓一口气,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却见坐在床沿上的少女直接一伸手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透透气透透气,别闷坏了。”
青年在棉被羞恼不已,原本清白的面上泛起了浅薄的红色。
是被气的。
“你...你...”崔祯脑中不断搜寻着着圣人之言想要来好好教导一下这个野蛮的女子,却只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李惊鸿眸光一凉,她哪里这样被人赶过,心中暗骂这个崔逢时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朕头一次好心给人掀被子透气,不感恩戴德谢主隆恩也就罢了,竟然还赶人?
只见少女唰的一下从床沿上站起来,就在崔祯以为她要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之时,却听她冷哼一声。
“忘了告诉你了,你若是想要彻底解了身上的寒毒还需要近半年的疗程,不想像今天这样疼死的话就乖乖做你的赘婿来,大婚日期定在三日后,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撂下这句话,少女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