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派胡言!”一声怒吼传来,不是李淼,而是人群中的秦老夫人,她的脸上尽是慌乱。
李惊鸿挑了挑眉,这秦老夫人是李淼的母亲,作为全天下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淼有此癖好。
瞧她这副慌忙否认的样子,哪里都透着心虚。
小林子似是忽然从李惊鸿身上获取了勇气。
“是真的,今日小姐去了主院,小的就在外面候着,后来那个小白脸就凑过来问小的要不要去园子里透透气,小的也没多想就跟来了,谁曾想...谁曾想...”
他咬牙切齿,“谁曾想来了园子里他便拉起了皮条!说他主子还没试过阉人,那般不堪的话...小的一着急便打了他,他的脸也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树枝上划破的。”
那个叫垂柳的小厮一脸阴柔相,幽幽的凑过来在他耳边气若游丝说“主子想试试阉人的味道”时他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当场就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你这狗阉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说的这些有谁看见又有谁听见了,我看你就是想倒打一耙是不是?”
他说着又看向挡在小林子身前李惊鸿,“大丫头,你竟还护着这刁奴?”
李淼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官场浸淫多年,他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官威在,若是普通百姓早就要吓得屈膝跪下,可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是庆元县唯一拥有实权的女官,是长荣女帝李惊鸿。
只见面前的少女不仅不见慌乱,甚至勾唇笑了起来,“我的奴才打了三叔伯的小厮,三叔伯没有先关心那小厮被踹了一脚的膝盖如何,倒是颇为在意他被划伤一道细痕的脸蛋...”
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啧,侄女倒是觉得小林子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这...好像方才在园子外的时候是听见老三说这小厮的脸被划破了,后来到了园子里又听见了他提了几次...”有位女眷轻声私语。
“确实是颇为在意的模样啊,还有,哪有这么大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小厮还是一个半大少年的,还长得那么白嫩,老三不会真的好龙阳吧...”
李淼感受着众人怪异审视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刺背。
这些年他为了掩人耳目收了满院子通房美婢,昨日瞧见这清秀的小太监猎奇的心理作祟,一整晚都心痒难耐。
今日才叫他的娈童想办法去将那小太监哄过来,不曾想即没解了痒又将这难以启齿的秘密暴露人前。
这样的癖好,在世家大族中足以成为一件令整个家族颜面尽失的事情了。
族长重重的将拐杖往石子路上一敲,想要发火,却终是叹了口气:“老三,明日你便将这个小厮打发了吧...回头再让你母亲给你相看一个良家女子为妻...”
李淼曾有过一任夫人,不过成亲每两年女方便主动提出和离,当初李家人还猜测那女子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这下他们倒是想通了。
话中之意已经清楚明白,人的癖好是天生的,族长想掰回来也无能为力。
李淼一听瞬间大惊失色,“爹,不要将垂柳送走啊,求您了,爹...”。
那躲在李淼身后的垂柳闻言亦是扑通一声跪下,拉住李淼的袖子梨花带雨的哭求:“老爷,不要丢下奴家,奴家没了老爷就真如贱草一般任人宰割了...”
垂柳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让园中众人都暗暗皱起了眉,哪有小厮自称“奴家”的。
原本还有几人对小林子的话有几分怀疑,这下也不得不相信了——他们李家,竟真出了一个断袖!
“丢人,真是丢人,大庭广众之下狐媚主子,来人,把他拉出去发卖了!”白胡子族长的胡须都被气歪了,指着垂柳的手指不停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爹...爹...不要啊。”
李淼浑身肥腻腻的肉,要三五个人才能拉住,眼睁睁的看着小厮被两个家丁拖走。
饶是李淼再护着这小白脸,李家下人也不敢不听从族长的命令,生怕族长被气得咽了气,现在可正过年节呢...
院中回荡着垂柳的哭喊声,李淼的脸涨成猪肝色,被几个族人驾着指着李惊鸿破口大骂:
“这个傻子把一个阉人放在身边就不丢李家的颜面了吗,一个小小女子不仅招罪臣为婿还养阉人,既然发卖了垂柳,就要将这个阉人也一并打死才好!”
看着歇斯底里的李淼,族长叹了口气对身边下人道:“把三老爷送回他的院子里去。”
下人们忙应是,几个族人外加下人们拖拽着,才将李淼拖出了花园,四下霎时间安静下来...
李惊鸿拍了拍小林子的脊背,“没事了。”,一旁的崔祯淡淡打量二人一眼。
“大丫头。”
沉缓的嗓音传来,李惊鸿不卑不亢的抬起眼眸与族长那双沧桑又锐利的眼眸对视。
“这个小阉人,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