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是你自己想问的吧。”李惊鸿挑眉柔声道。
舒子濯身边的好友仅崔祯一人,她不觉得崔祯会随意打听姑娘家。
“......”舒子濯抽了抽嘴角。
经她这么一打岔,方才在宴席上一瞬间的惊艳瞬间消失了。
还以为是个温柔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呛人的小辣椒。
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自是没工夫和小姑娘家周旋,见两句话还没能知晓她的姓名,便立即做了罢。
“既然姑娘不方便告知芳名,那在下就先不打扰了。”他摇着扇子缓缓开口。
夜风拂过,尽显风流。
李惊鸿闻言颔了颔首,微一福身道了句“告辞”便没事儿人似的转身离开。
这样的以退为进对她可没用。
夜色中灯火朦胧,舒子濯看着渐行渐远的蹁跹倩影竟是愣住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胸腔中哼笑出了声,他第一次被闺阁小姑娘耍弄。
“嗤,我还就非要知道你是谁。”
夜宴已散,梅夫人今日很是尽兴。
夜里回到房中,连苏成都诧异的问道:“今日赏花宴办的如此高兴?”
自从六年前儿子苏顷出事之后,梅夫人便再没有一日真正开怀过。
她极爱面子,又极要强,故而从未在面上表现出来过。
梅夫人但笑不语,苏成更加好奇了,除了儿子的事情,什么能让她这么开心,心中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出来。
“老爷莫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待事成之后妾身再告诉您。”梅夫人笑道。
她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婢女的失声呼喊: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乌云遮月,狂风四起,巡抚苏家乱作一团,彻夜灯火通明。
苏顷被人从房梁上救下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身上的华服尽数被扒去,赤身裸体的被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上,身上骇人的残缺之处没有了遮挡,全部大剌剌的展示在一干婢子仆从眼前。
他的口中被塞了布团,取出时涎水如泄洪般流了出来,良久不能合上。
而他的一双眼睛,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血窟窿,血流不止。
“唔唔...呃...”
苏顷急切又愤慨的要说些什么,奋力扭动着身子。
可没动两下,众人便发现他仅剩的腿和手臂被折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没动两下就痛得他嗷嗷直叫。
更为可怖的是,大公子苏顷的房中竟然遍地都是干涸的血迹,以及...人身上的残肢。
府医双手颤抖的为苏顷把完脉,擦了擦汗禀报道:“大公子仅剩的手臂骨骼断裂,除此之外...公子的腰椎也遭受重击,从今往后恐怕是...连坐都无法坐起身了...”
原本苏顷的双腿受伤以后便只能坐轮椅行走,现在不仅伤了仅剩的手臂连腰间的脊柱都断了,双目还被挖了,可真是在这孱弱的身子上雪上加霜。
梅夫人吓得晕了过去,苏成勃然大怒,当即吼道:“究竟是谁,竟敢在苏府内行凶,还害我儿至此...”
他的目光扫向屋中众人,一干仆从全部瑟瑟发抖。
偏生东院内除去那个丑陋的奴才再没有其他人伺候,让苏成一时气急都不知道拿谁来撒火。
“去给我查,好好审问那个丑奴才,若是抓不到残害我儿的凶手,全府上下的奴才统统给顷儿以死谢罪!”
房内一片寂静,几乎能听见仆从们牙齿打颤的声音。
梅夫人早早被抬回了院子,苏成出了厢房的门管家老刘大气不敢出的走上前来。
“老爷,是否...要去报官?”
苏成脚步一顿,侧目望了望厢房门扉上干涸的血点子。
“不必报官,差使府上的人去查,查到凶手之后关入府内地牢,我势必要让那人生不如死...”苏成的眼中不断翻滚着暗流。
老刘心下了然,低头称是,回去之后便给各处下了命令,少爷的事,在外面不许透露一个字。
月黑风高,今夜忙碌的不止苏府。
李惊鸿将赴宴的藕紫色衫裙换下,随意披上一件素色常服,而她手中的琉璃瓶里,躺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琉璃瓶上,李惊鸿半眯着眸子在手中把玩。
门被敲响,她立即将琉璃瓶塞进袖口收起来。
宋祁玉拿着几本卷宗从外面进来,见她立在窗边,有些欲言又止。
他看了眼手中的卷宗,决定先说正事,“我已将这六年来进苏府做下人女子的姓名户籍全部查到。”
他说着,走了进来将卷宗放在了桌案上。
“这卷宗上的人有些还在苏府做事,有些则有去无回,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