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亦是一头雾水,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不解道:“子濯,你到底在说什么?”
舒子濯悲愤的用扇骨重重敲了下自己手心,“哎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今日被奸人所骗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啊...”
李惊鸿嘴角微抽,奸人?谁啊...她吗?
崔祯正色道:“子濯,这位是内子,休要胡说些不着调的话。”
内子...舒子濯的身子瞬间僵住,目光有些迟滞的看向李惊鸿。
他不可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
怎...怎么可能,不是说崔祯娶的那个媳妇儿是乡下土地住家的傻闺女吗?这位...
李惊鸿也转过身来,柳眉一挑,不耐的与他对视,她挑衅道:
“舒大人,我还想问问你呢,明知道逢时是有妇之夫为何还要将他带去那种宴会?你又打得是什么主意?”
李惊鸿眼眸微微眯起,面上早就没了什么温婉和顺,声音也不再做伪装,语气凌厉又刻薄,让他瞬间想起一个人来——庆元县县衙里的那位狠辣的女县丞!
李惊鸿此时未着官袍,脸上还刻意化了妆,昨夜光线暗淡距离又远,舒子濯没能察觉倒还情有可原,只是现在离得那样近,那双眸子却是再也骗不了人。
他几乎是瞬间便脱口而出:“是你,你是李大人!”
李惊鸿弯了弯唇角,她自己本就没有可以对他们二人隐瞒,故轻轻一笑开口:“现在才发觉,舒大人在名利场中可不似公堂上那般敏锐啊。”
舒子濯如遭雷击一般,他昨夜便觉得此女与那女阎王有些神似,可偏偏未曾将两人往一处想过...
他猛地将头转向一侧的锦袍男子,呆滞的开口:“所以...你的妻子就是...就是庆元县的李大人?”
崔祯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心道这人不是早就见过了吗,难道起初他并不知晓李惊鸿便是自己的妻子?
舒子濯有些晕头转向了。
不是说逼崔祯入赘的是一个蛮横的村姑吗,怎么又成了庆元县县丞...
“所以...所以老子被你们给耍了?”
李惊鸿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耍,我们可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我昨夜乔装来赴宴也是为查案而来,是你自己太迟钝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她眼眸微扬,又转回方才的话题:“所以,舒大人,你明知道我夫君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为何还要硬拉他来赏花宴?你是为你的下属鸣不平,觉得他与我成亲受了委屈?”
“这...这这...”
舒子濯一个头两个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能说李大小姐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彪悍的泼妇吗?
再略一思量李惊鸿在庆元县衙审问犯人时的画面,他又不禁打了个冷颤,举起双手作出投降姿态:“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惊鸿看破不说破,不愿与他计较了,随后转头对崔祯道:“那我便先走了,你可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
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威胁,配上她娇憨的表情倒是十分可爱,崔祯没忍住勾起了唇角,忙颔首,“我知晓了。”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处之后,舒子濯才回过神来。
他方才一直注意着这二人的神色,他从没见过女阎王露出那样女儿家的情态,也更未见过自己的好友常年淡漠的眼眸目染温柔。
崔祯送完了李惊鸿便要起身回巡检司,路上走了半晌才听身侧许久未出声的舒子濯开口:
“逢时,我记得先前你不是还很讨厌这个女人的吗,离开庆元县之前还那样决绝的说要写和离书,怎么转眼就变得如此...恩爱了?”
恩爱?
崔祯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自己与她在别人眼里是十分“恩爱”的吗?
他默了一瞬,“子濯,以后莫要在她面前提起和离书的事情了。”
“以前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心悦与爱到底是什么,他从小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中并非一无所知。
可这天下不是所有夫妻都像杜兰泽与他父亲一般琴瑟和鸣,大多是相敬如宾、和睦共处就到此为止了。
那夜的意外发生之后,他不得不接受这个妻子,其实说不上心悦她,心中只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
可时间越久,越与她相处他便越来越向往自己和她也能如同父母一般琴瑟和鸣。
即便没有“爱”,二人也能成为在这世上彼此的依靠,这样也很好。
这回,舒子濯是完全打消“拯救”崔祯脱离苦海的心思。
他不敢了,见识过女阎王的那些手段,他真害怕他若是再给崔祯物色什么高门贵女晚上睡觉都会被那女人偷偷杀掉。
“对了,李大人方才说来苏府查案,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