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现今有西京军驻守可暂保一时太平,鞑子损失惨重短时间之内亦不会卷土重来。
军机泄露一事的真相现也已水落石出,可私通外敌的罪魁祸首秦泽却在援军到达曲昌那一日逃之夭夭,至今下落不明。
宁州各地街头巷子口四处都贴着通缉犯的画像,南来北往的百姓都要一一接受城门口官兵的仔细辨认,体型年龄略有相似便会被仔细盘问,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小丫鬟秋叶挎着篮子从集市上过,路过烧饼摊,掏出两个铜板包了一个烧饼塞进篮子里。
前方一队官兵例行检查,走过路过之处行人回避,小丫鬟心头一跳连忙闪身到巷子里去。
待官兵走过,小丫鬟挎着篮子垂头快步离开了集市。
城东的破庙里,蛛网从门头一直垂落至门槛,破败的泥菩萨身后正瑟瑟发抖躲着一个黑影。
有脚步声靠近,黑影抖的越发厉害。
秦泽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秦公子。”一道细如莺啼的少女声音自空旷的屋内响起,秦泽一愣,猛地抬头望去。
瞧见小丫鬟的面容,秦泽戒备的神经忽然一下放松。
秋叶见他躲在泥菩萨身后,忙提起裙摆踏着杂草走过去,“秦公子,你在这里啊。”
“啊...是敏儿,敏儿唤你来的!”男子俊逸却憔悴的面上顿时燃起了希望。
秋叶从篮子里掏出先前在集市上买的烧饼递给他,抿了抿唇道:“秦公子,快吃吧,看你受难,小姐心里也不好受。”
秦泽喜出望外,他拿起烧饼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仪态,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连掉在杂草上的渣屑也不放过。
秋叶撇了撇嘴。
见他快吃完,又放软了声音道:“秦公子,你先在这里躲几日,等城中巡查没那么紧之后,小姐自会将你安置到别处。”
秦泽点头如捣蒜,忙表忠心:“好...好...请姑娘告诉二小姐,秦某对小姐的心意如昭昭日月从未变过,还...还请小姐怜惜...”
“晓得了,婢子自会转达,时辰不早了,秦公子好生养着罢。”秋叶不再多言,转头便出了庙。
快行数十步后才转过身子“呸”了一口,骂道:“晦气东西!不要脸的贱蹄子。”
议事房中一直到午时才散了会,李惊鸿曾听闻宁州知府陆嘉誉是个恨不得住在职房里的工作狂,当时作为皇帝有多欣慰,现在作为他的下属就有多心累,从辰时到午时,半刻都未歇过。
“今日便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议。”陆嘉誉起身道。
众官员均是微微舒了口气,纷纷拱手拜别。
李惊鸿揉了揉酸麻的腰眼,唉,她刚养了小半月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身侧的崔祯已起了身,见她还没动,随即转过头垂眸轻声道:“我还有公务未处理,你饿了先自行去用饭罢。”
李惊鸿闻言略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她瞥了他一眼,轻哼道:“喂,也没见别人像你这般忙啊,我腰有些痛,你就不能先扶我回房吗...”
崔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了,她本身就在养伤,久坐几个时辰定然难受。
一旁经过的官员们有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崔祯的肩膀,语重心长:“我说崔司正,李县丞可是这次的大功臣,又受了伤,你放着自己媳妇不管去着急处理什么公事这像话吗?”
“是啊,崔司正,你那时候听到鞑子攻往庆元吓成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自请亲自带兵支援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快去陪媳妇吧。”另一人也调笑道。
魂不守舍?自请带兵?
李惊鸿眸光一转,眼睛亮亮的看向面前的男子。
原来崔大人这么担心她啊...
崔祯淡淡笑了笑,伸出手臂去给李惊鸿扶,对身后众人和气道:“下官惭愧。”
众官员哈哈大笑,却无人发觉如玉男子眸中一闪而逝的嘲意...
回官宅的路上李惊鸿抱着崔祯的手臂细细回味着方才听到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崔祯不明所以,“怎的又笑了?”
“哼,就是想象了一下你担心我担心到魂不守舍是什么模样...”李惊鸿嘴角上扬。
崔祯眸色淡了些。
好笑吗?呵...也许在她眼里是很好笑吧。
把他当成傻子一般戏耍,看着傻子团团转,这足以令人发笑。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李惊鸿请戳他的腰间。
崔祯皱了皱眉,平静道:“说什么?”
“说...你其实已经很喜欢我了啊。”
啪嗒——
廊外水井上的竹添水轻轻敲打在井边的青石砖上,流水声淙淙。
崔祯顿下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