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山?”李惊鸿轻声呢喃。
这名字她有些熟悉,想是宁州的山。
羊皮卷上的地形图看样子像是进山的路,道路尽头是一副缩小版的阵法图,这就是所谓的“玉昆山复生大阵”?
李惊鸿看得一头雾水,忽而想起李东也是宁州人,于是她将羊皮卷收好放入袖中,起身推开厢房的门。
巴掌大的小院里,李东正坐在小院的水井边打水,听到这边的响动转过头来,见到李惊鸿出来,笑道:“小姐醒了啊。”
李惊鸿点头,慢慢走过来,状似无意的问道:“听闻你也是宁州人?”
李东一愣,他忘了,姑爷说小姐来京城的路上出意外伤到了头,现在对以前的事都记不甚清了,继而道:“是啊小姐,小的就是宁州府庆元县人,从小随父母在李家做活,是李家的家生子。”
“那...你可曾听过玉昆山?”李惊鸿问。
李东放下手中的活,“玉昆山?当然听过了,那不是我们隔壁县的雪山吗,与阿连山同属一脉,不过那山可邪门儿多了,没有人往那边走的。”
李惊鸿眸光微动,追问道:“怎么个邪门儿法?”
李东本身就是个话唠,跟着崔祯来到京城几个月没人说话只能自言自语都快把自己逼疯了,见小姐主动与自己聊天,可算来了劲,手上的活也不做了,做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小的也是听祖爷爷讲的,百年之前宁州还不像现在这般天寒地冻,玉昆山上的雪每到夏季便会融化,人们便上山打些野兽,采些雪莲、人参什么的。”
“玉昆山里物产丰富,许多人慕名而来,直到有一年一位术士云游到此处说此处有灵脉,要在山上修行,后来啊怪事便发生了...”
曲昌县周边的村落时不时有童男童女失踪,期初人们还以为是山上雪狼进村将孩子叼走,谁知就连县城之中、甚至隔壁县、乃至宁州府内孩童失踪事件开始频频发生,终于惊动了当年的宁州知府。
官府开始跟着失踪孩童家里人提供的线索追查,所有的线索都直指玉昆山。官兵派人将玉昆山围住,上山搜寻,最终在术士修行的山洞之中发现了堆积成堆的骸骨...
“术士似是在修炼邪功,官府将其抓住之时人已经疯疯癫癫的了,嘴里念叨着人们听不懂的话,后来官府便将其当街烧死了。”
“恰好是那一年,曲昌县突发雪灾,整个宁州城都被严寒肆虐,冻死了好多人,人们都传言是术士在玉昆山的行径糟了天罚,也有传言是十万孩童的生魂怨念难平...反正,从那之后玉昆山上的积雪一年比一年厚,有不怕死的进山再也没下来过,曲昌县更是雪灾不断,年年都要死人...”
他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讲完这邪门儿的故事,觉得身边空气都冷了下来。
李惊鸿听得入迷,想不到一个边境小城的雪山还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冷不丁的,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李惊鸿与李东二人同时心里“咯噔”一声,汗毛倒竖。
“啊啊啊——”李东慌乱的站起身手脚并用的跑到李惊鸿身边,双手一伸扑进李惊鸿的怀里去。
李惊鸿猛然这么被他一扑也吓的惊叫出声,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子勉强才没摔倒在地。
“鬼啊鬼啊...”李东闭着眼双脚发颤。
夜幕不知何时降临,今夜无月,黑云更是将天空上的星子遮的严严实实,二人聊得忘我,谁都没想起来点灯,一阵风吹过,院中枝叶诡异的摇曳着,属实算是月黑风高。
崔祯平静的注视着黑暗中的两道影子,待瞧见李东扑在李惊鸿身上,额角不由的跳了跳。
“喊什么,何故不点灯?”他说着便要上前把屋檐下的灯笼点燃,才靠近一步,李东惊恐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啊这鬼,怎地还化作了姑爷的声音,太可怕了...”
李惊鸿在心底叹了口气,伸出手费力的将黏在身上的李东推开,“不是鬼,真的是崔祯,你起来好好看看。”
李东挣扎之间,崔祯已点燃了房檐下的灯火,暖黄的灯火瞬间驱散了院中的黑暗,也照亮了崔祯如玉的面容和微蹙的眉。
“李东,成什么样子,快下去。”崔祯轻声呵斥道。
李东这才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确定崔祯真的是崔祯之后终于放开了李惊鸿,挠着后脑勺掩不住脸上的羞赧之色,“真...真的是姑爷啊...”
李惊鸿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调侃他:“瞧你那点出息,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御史府’的大管家,怎地被自家主子吓成这样,传出去了岂不叫人笑话?”
这小小的破院被她称为“御史府”,李东一个车夫瞬间成了“大管家”,院中诡异的氛围略被驱散了些,李东自觉丢了面子,忙告退下去干活了,只剩下李惊鸿和崔祯二人。
崔祯的眸子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