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闻言眸光微亮,惊鸿她这意思...和他想得一样吗?
“好...我这就去。”崔祯将外衫脱下挂到衣架上,随后快步往隔间中去。
李惊鸿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潮湿温暖的隔间之中,是李惊鸿身体上留下的芳香,崔祯一进去便被萦绕在鼻尖的气息熏红了脸。
他瞧着李惊鸿用过的那一池清水,又瞧了瞧一旁桶边的新水,抿了抿唇果断抬脚往用过的池水中坐下。
桶中的洗澡水已经变的略冷,他又将新烧热的水续上了半桶,待温度适中之后他便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水中的香气让他不自觉的越洗越快,一想到李惊鸿还在外面等着他便更快了几分,几乎是半炷香的功夫,他便擦干了身子匆匆从隔间中出来,身体早已焦躁难耐只想找到那个人贴近那个人。
房内的烛火暗淡,没有李惊鸿的身影,约莫是已经上了榻,崔祯脚步轻缓的来到帐前,伸出一只手将纱帐慢慢打开——
崔祯面色顿时一僵。
哪有什么等他共赴欢愉的妻子,只有沉沉睡去发出平缓呼吸声的大小姐!
烛光笼罩在李惊鸿的面上,她双眸紧闭侧躺在里面的位置,寝衣穿的好好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胸前,是她一贯的睡姿没错了。
“你...”崔祯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恨铁不成钢,这个人,这个人她到底...
罢了罢了,崔祯挫败的坐上了床榻,将鞋子褪去钻进了被子里,无奈的命令自己睡去。
...
夜色沉寂之时周奇与周娴二人才回到了尚书府。
被迫那了一百两银票给了李惊鸿抵掉赌约之后,二人便去了距离城外枫树林最近的医馆,下车的时候周奇几乎疼得走不了路。
医馆的大夫查验过后才告诉周娴,周奇这是小腿膝盖部位摔脱臼了,另外还有一些擦伤和碰伤,总而言之问题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周娴不由得松了口气。
若是兄长有了什么大碍父母一定最先问责她。
大夫叫了几个徒弟一起帮周奇脱臼的小腿归位,可周奇一瞧来的都是身着破衣烂衫的小土包子瞬间矫情了起来,“滚开,本少爷的身体也是尔等贱民能碰的?”
那老大夫一听此言瞬间急了,“唉,老夫是医者你是病人,不碰你的身子怎么能替你诊治呢,你这话说的!”
医者大部分都是有脾气的,达官贵人也见得不少,头一次见这般不讲道理的小公子。
一旁的小徒弟们都讪讪的不敢上前,他们身上的衣裳补丁太多了,怕这位小公子又嫌弃。
周娴连声劝道:“别闹了兄长,你的腿需要治啊,不让大夫近身可怎么行。”
“你个死丫头少说风凉话,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医馆,我要回府,回府让尚书府的府医医治!”周奇怒道。
一听这小公子竟是尚书府的,老大夫略愣了愣,随即不屑的起身,“既然小公子这般说,那老夫也再多劝了,你们另寻高人去罢。”
周娴看老大夫欲走,心中一紧,慌忙开口:“等等...大夫...”
她不能让周奇就这么回到府中,不能让他找府医去看。
她咬了咬牙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苦求道:“大夫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兄长计较了,我怕他不处理伤口引起旧疾。”
旧疾?
周奇大怒,这死丫头败坏什么他的名声呢,他才没有什么旧疾!
周娴却捂住他的嘴巴,又叫婢子来抓住他的身子,对大夫道:“开始吧大夫,我不会让他乱叫乱动的。”
老大夫看着被抓得动弹不得的周奇终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将周奇的腿骨复位又在伤处涂了些许药膏之后周娴便带着周奇回了尚书府,此时府中众人早已歇下了,倒不必担心让人瞧见。
周奇对着周娴骂骂咧咧了一路,周娴不理他,到了府中之后便让小厮将他送回房中去,自己也回了闺房之中。
“小姐,小公子他会不会...”婢子担忧的道。
周娴气定神闲的迈过了门槛,“如此丢脸的事情他才不会声张,倒是有可能去找那书院的麻烦,这跟我们没关系,不必担心。”
她这个蠢哥哥啊才不会让长辈们知道他和女人赛马跑输了还受了一身伤呢,所以周娴才会坚持让他在府外治了伤,若是让府医瞧,定然瞒不过父亲母亲。
婢子这才心中稍定。
与此同时,周奇也被小厮扶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他是尚书府的嫡长孙,所住的院落比周娴要宽敞的多,院内还配了四个小厮四个婢女。
小厮和婢女们看见周奇被人扶着进来都是一惊,忙要喊人却被周奇冷声制止,“都给我下去,今日之事不许让人知道,都听到没!”
下人们忙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