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从一开始便是陛下指定随驾的?”舒子濯问。
二人也是许久未见,在车上互相寒暄了一番后,各自说起了此次跟随皇帝登玉昆山之事。
崔祯颔首,“确实如此,只因我在宁州服役三年。”
舒子濯摸了摸下巴,“曾在宁州任过职或是祖籍为宁州的京官大有人在,为何偏偏指了你...你的生辰八字也如此相符,还真是巧了。”
车内顿时静了静,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光。
“所以...有可能在京城之时你就已经被选中随驾上玉昆山,而所谓的筛选生辰八字,其实也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来选的?”舒子濯脸色微变。
崔祯却十分平静,“对于此事我一路上早有猜测,包括皇帝仅仅只准许我一人带家眷,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
也是为此,崔祯才同意李惊鸿待在家中等他。
身为臣子皇命难违,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皇帝一句话,臣子都不得不上,这一点,崔祯清楚。
“陛下身边那位道人亦是如此,路上对我二人好心帮助,也不知有何目的。”崔祯道。
他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舒子濯生无可恋的双手抱头往车壁上一靠:“行了,我为保乌纱帽连命都不要去登玉昆山,我才是真的傻,那玉昆山邪门儿的很,传闻里面有一冰泉,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死前能瞧瞧也算无憾了....”
...
李敏仪目送着皇帝的车队远去,她已经从李家老宅回到宁州官驿多日了,她受不了族长和老夫人以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无用的恭维,最后总要带着自己舅家或表侄辈家的小吏向她索要升官的机会。
在李家老宅待了两日,便以皇帝急诏为由离开了李家。皇帝上玉昆山不能带她,她也不想去,在官驿中还乐得清闲。
车队消失在城门口处,李敏仪正准备转身回驿站,不防手臂被人用力一抓——
李敏仪被吓得惊叫一声,回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形似乞丐的妇人满目怨愤的看向她,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李敏仪惊慌失措的后退两步,脊背嘭的一声撞上身后的廊柱。
李敏仪刚准备叫人,下一刻却听妇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找到你了,李二小姐...”
她骤然睁大了双眼,犹如鲠在喉一般发不出丝毫声音。
半晌才颤抖着开口:“你...你是何人?”
妇人抓着李敏仪的手又紧了几分,几乎要将她纤瘦的小臂折断。
“呵,二小姐如今飞上枝头,不记得妾身,应还记得我儿吧...”妇人阴恻恻低声开口。
李敏仪咬着牙忍耐手上的疼痛,泪花要浸满眼眶,“老婆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
“你午夜梦回就没有梦到过我儿秦泽?真是狠心的女人,他那般信任你,你却将他出卖...被杀头的为什么不是你,唔...”
妇人双目猩红,嘶吼出声,李敏仪在听到秦泽这个名字时便奋力挣脱了妇人,一把捂住妇人的嘴巴。
竟然是秦泽的姨娘,可她...她不是被关进大牢里了吗,还有,她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庆元县人都说李家二小姐蕙质兰心、贤良淑德,不仅恪守闺中女子礼仪而且还心怀大义,主动揭露叛国贼...”妇人的吐沫星子不断喷在李敏仪的手心,“李二小姐,踩着情郎博得美名的感觉怎样?晚上睡得着觉吗!”
李敏仪的捂住她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你莫要胡说,秦泽叛国,人人得而诛之,我问心无愧!”
她飞快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欲将妇人的口鼻都捂住,奈何整日服用窈窕丸,她的身体早就被透支,纤细的手臂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
下一刻,妇人大力将她推倒在地,狠狠啐道:“小蹄子,若要你伺候的主子知道你也不过是个残花败柳被男人摘过的烂花,你是不是就能下去陪我儿了?”
李敏仪浑身抽痛,“一派胡言!我与你儿子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更何况,秦泽背着她与那么多女子勾搭成奸,当她不知道吗?
她还未说完,眼睛蓦地睁大,只见衣衫褴褛的妇人缓缓从袖口取出一条浅黄色的衣带,“就算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你也没有多干净,这条衣带,是小姐你的吧...”
淡黄色的丝带随风翻飞舞动,衣带最底端用桃色丝线绣着的“敏仪”二字分外醒目。
妇人说得没错,她当年与秦泽,除了最后一步,该有的都有过,自己的衣带被秦泽扯去并不稀奇,可...
李敏仪倏地撑起身子欲抢那衣带,妇人却先她一步举得更高。
“你到底想如何!”李敏仪急道。
怕不是真的要她下去陪秦泽才肯罢休吧...
妇人布满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