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鸿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管打开白粉往房檐之下轻轻一吹,雪白的粉末纷纷扬扬,恰有夜风袭来,吹散到每一个人的鼻尖。
吹完之后李惊鸿忙将身子蛰伏的更低些,没办法谁让这药的药效十分缺德呢,也不知道纪昀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研制出的药一个比一个奇葩。
她临行之前纪昀往她袖口里塞了这包粉末,说是只要人吸入口鼻就能上吐下泻,难受的嚎叫不止,或许她带上这包粉末能有点用处。
眼下看来...
李惊鸿微微抬眸看去,只见原本笔直立在门口的守卫都身形僵硬的弯下身子,而方才还肃然站在那里义正言辞制止陆嘉誉进入大牢的张招竟然“哕”的一声呕出一滩隔夜饭来。
周遭的人不禁皱了眉。
李惊鸿捏着鼻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眼下看来纪昀真是诚不欺我啊...
“噗嗤”一声响,一股恶臭传来。
守门的侍卫顿时撂下手中的长矛,弯腰对陆嘉誉和张招告罪道:
“二...二位大人恕罪,小的,小的内急,要先去恭房一趟了...”
说罢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恶臭味又引得张招呕出一口胃水,前脚守卫刚走,后脚张招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见此情景,陆嘉誉面上顿时露出了茫然之色,李惊鸿立即趁机从房檐上飞身而下轻拍他的肩膀,“快进去。”
陆嘉誉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惊鸿一把拉近了牢房之中。
“等等...等等...”陆嘉誉几乎是被李惊鸿拖拽着走的,他怎么也挣脱不开手上的桎梏,只能被她带着向前。
李惊鸿回过头来看他,飞速开口:“你不是要见魏韵青吗,我都替你引开了守卫解决了麻烦你怎么还不抓紧时间,像你这般磨磨唧唧的走要浪费多少时间!”
陆嘉誉总算看清楚了李惊鸿的脸,微微一愣,随后面色苍白道:“我...我肚子也有些不适...”
李惊鸿闻言蓦地停下,回过头来看他,“啊,我忘记了,你也吸入了那药粉...”她不耐的吐了口气,冷然道:“罢了,你憋着点,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魏韵青。”
陆嘉誉只得点头,平复腹中难耐的感觉。
“李大人,你的记忆...恢复了?”
李惊鸿脚下步伐未停,轻轻点头。
不多时,二人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处牢房外,冰冷的铁栅栏内,一道只着素白中衣的单薄女子盘膝而坐,靠在布满青苔的石壁上,她双目紧闭,看样子应是睡了过去。
陆嘉誉忙上前轻唤道:“魏韵青、魏韵青!”
李惊鸿侧目瞥了他一眼,一声声魏韵青喊得这般急切,这陆大人表面上看起来处事圆滑又城府颇深的样子,想不到对魏韵青还怀有这样的心思,啧啧...
魏韵青许是在牢房中睡得轻,待陆嘉誉唤了两声之后竟迷迷蒙蒙的掀起了眼皮。
李惊鸿见此情景将陆嘉誉往一边推了推,“韵青,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魏韵青睁开眼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由怔了怔,半晌才喃喃开口:
“惊鸿,还有...陆大人?”
她看见陆嘉誉那一瞬有些许的不可置信,“我莫不是在做梦,或是...已经死了?”
不然那个生性淡漠,无论怎样都无动于衷的陆嘉誉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牢房之中呢?
“若我今日不来,就怕明日你就要被小皇帝处斩了,别再废话了,你还能走吗?”李惊鸿飞快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二人眸中皆是震惊的看向她。
魏韵青苦笑了一声,“走?怎么走得了,又能走到哪里去?”
接着又抬眸看向牢房外的陆嘉誉,“陆大人,是来送韵青最后一程的吗?”
陆嘉誉别开视线,顿了顿才淡漠开口:“我只是来问问你那些信,你难道,真的是女帝余孽?”
“女帝余孽?”魏韵青嗤笑一声,“对,我从始至终就是女帝陛下的信徒,若不是女帝登上皇位开办了女子科举,我的生命就该终结在十六岁那年了,既然陆大人和我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也没必要来看我了...”
“你...你定要执迷不悟吗,若是你按照我说的做将那些信件和你切割开,向陛下一表忠心说明是你冤枉的之后,未必不能让你免于一死!”陆嘉誉恨铁不成钢。
魏韵青冷下了眸子,“不必再说了,陆大人,我魏韵青宁愿死也绝不会向李元朝跪地求饶。”
陆嘉誉被她起得面色涨红,忽然腹中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他弯了弯身子。
“魏韵青,再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若我回来之后你还没考虑好,那本官再也不会管你的生死。”
陆嘉誉说罢撑着小腹迅速跑了出去,李惊鸿挑了挑眉,原来还是李元朝的拥趸啊,那他中药中的活该。
李惊鸿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