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鸿,我必须去。”
李惊鸿这才猛然察觉,这段时日以来崔祯的心不在焉、眉间的愁云和眼下的乌青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上前两步,轻轻用手去触碰他的眼角,“你是何时听说这件事的,为何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埋在心里?
崔祯眼睫垂下,“刚到青州几日便知晓了。”他抬眸,注视着李惊鸿:“你有你的路要走,无需为了我改变任何事,这是我的仇,我要亲手杀了裴文生,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李惊鸿缓缓摇头,“可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为何要隐瞒我...你如果告诉了我,我可以将一切重新规划,我可以派影龙卫去包围裴府将杜夫人救出来!”
纵然影龙卫的出现会直接暴露她的行踪,但为了杜兰泽大不了和他们早作决断。
“惊鸿,这件事情,你不用替我操心了。”他淡淡开口,“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你也有你的使命...或许,我们早已不是同路人了...”
不是同路人...
崔祯别过目光,“明日一早,我便会自行离去,你...多保重。”
李惊鸿定定看着他,半晌才吐出一个“好”字,随后抬脚转身离去。
崔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闭上了双眼。
...
次日一早,崔祯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青州,在花园遇见了打扫院子的小林子,小林子打了个哈欠,“哟,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崔祯默了默,淡声问道:“惊鸿呢,她...她在不在院中?”
平日清晨李惊鸿总是会在花园中练剑。
小林子接着干手里的活,“一早便去城郊的山谷里练兵去了,你找主子做什么,她忙着呢。”
崔祯轻轻颔首,独自出了大宅的门。
宅中暗处影龙卫甚多,或许是接到了李惊鸿的命令,没有一个人出来拦他。
宅子对面的街道上,言三头戴斗笠驾着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他见到崔祯从宅子里出来将斗笠往下压了压,驾马往城门处走去。
崔祯瞥了他一眼,脚步有意无意的跟上他。
一路行至城门口,言三才停下车,崔祯快行两步到他身边,低声道:“言叔,我们走吧。”
言三点了点头,扶崔祯上了身后的马车,随后环视了一圈四周驾马离去。
高高的城门楼上,绯红的裙摆飘扬,李惊鸿想起来,似乎曾经也有某一次,她也是如此立在城楼之上看着同一个人远去。
只不过那时寒冬凛冽,心上降落的尽是漫天风雪,眼下春暖花开,他们都踏上了各自的路。
月移双手抱着胸嗤笑,“主子对他够好了,还把夜晖派给他当暗卫,也不知他以后会不会成为我们路上的绊脚石。”
李惊鸿缓缓摇头,“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乡试在即,李浮舟为了处理家中姐姐是丧事已经许久未来书院,今日亦是如此。
李哲彦瞧着空荡荡的座位勾起唇角,真是天也在助他,前有姐姐怀上龙嗣,后又有李惊鸿丧命玉昆山,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李浮舟从此一蹶不振,就算日日被困在这了无生趣的书院里念书也心中愉悦...
“唉,浮舟,你终于来上课了!”
李哲彦一愣,抬眸只见课室的门口出现一个素白长衫的少年,他神色淡淡,对于同窗的热情只微微颔首。
学生们都知道李浮舟家中姐姐姐夫去世故而也都没再多聊,只打了个招呼便罢了。
李浮舟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一本书来看。
李哲彦再次低下头,身后传来另外两位同窗的窃窃私语声:
“怎么两个月没见...我感觉李浮舟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从前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闲书,现在倒是...开始学习了?”
另一人也道:“我是觉得,他方才进来时候那眼神,跟我那年过三十的叔叔似的,老气横秋的,估计是家里的事打击太大了,我娘说了,人一受了打击就会飞速变老。”
李哲彦这般听着,目光不由扫向前方李浮舟的背影,少年一身白衣脊背挺得笔直,头发上束着长长的素白色发带,真有了几分清俊出尘的意味。
“不过,他一连两个人都没来上课,这次的乡试怕是要落榜了...”
“也是,平日里他就不怎么爱念书,这下更糟糕了。”
李哲彦弯了弯唇角,继续背他那本手书上的文章。
...
乡试的头一晚,周氏为李浮舟收拾好了上考场的行囊。
“里面有你这几日的吃食,还有一些提神醒脑的药,考试没有你自己的身体要紧,知道吗?”周氏反复嘱咐他。
自从办完李惊鸿和崔祯的“丧事”以来,李浮舟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废寝忘食的看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