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了话,李惊鸿放走了少年,月移看她沉默不语,问道:“主子可是在忧心圣女在南诏的处境?”
阮璇玑是李惊鸿的至交好友,纵然多年未有联络,但情谊却颇为深厚。
李惊鸿点头又摇头,“她再怎么样都曾是南诏国的圣女,没有人敢对她不利,我想的是...恐怕如今不止燕国和北边的游牧民族,就连南诏都开始打大昭的注意了...”
“此话何意?”月移不解。
“与南诏的和平皆是因为我与阮璇玑在的时候,如今李元朝在位,阮璇玑与阮天枢离了心,没有人会一直保持初心,从去年在边境两国发生的摩擦到西南一战,和平的假象早已经被撕裂了。”李惊鸿轻叹。
去年在西南边境,南诏人来犯,杨光还被虏去做了人质,皇帝待杨家人心中亲近,便派在宁州驻守的十万大军南下解决西南之乱,却间接导致了北方鞑子偷袭宁州,损失惨重...
“现在的大昭可谓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偏偏李元朝还自以为天下被他治理成了太平盛世,竟还在女学改制之上耽误工夫,真是愚蠢透顶。”李惊鸿道。
自从知道如今皇位上的是个冒牌货,她骂起李元朝来毫不留情,不惜用最恶毒的词汇形容他。
理清楚了思路,二人继续赶路,月移是影龙卫,执行任务的时候便风餐露宿惯了,李惊鸿虽曾经是女帝,随军打仗时也常常以天为被地为席,二人昼夜不停,累了也不住驿站,直接随便找个野外歇下,只为能早点到达金陵。
...
崔祯今日下职已是深夜,回到小院的时候院中没有亮灯,他唤了一声:“言叔。”
无人应答。
崔祯将院中的灯点上,抬手去敲言三住的那间厢房的门,“言叔?”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崔祯想到了什么,用力推开房门,霜白的月光洒进屋内,空荡荡的房间并没有言三的身影。
“不好...”崔祯轻喃一句,随后急忙转身往院外跑去。
明月高悬,预示着明日是个好天气。
裴府的后院中,婢女小兰怀抱着哭闹不止的婴孩悉心哄着。
老管家听到孩子的哭声从门内出来,“哟,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白日里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饿了?”
“已经喂过奶了,都吐了。”小兰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从方才开始便哭闹不止,这都入夜了,声音这般大,就怕又让老爷或者大人听到了...又该不高兴了...”
这孩子是裴家两个男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心中不顺便要来找麻烦,有时突然吩咐下来不准给孩子喂奶,有时候又突然赏赐一些东西给这孩子...
主子们的心思,可真是如同这天气一般,变幻不定的。
怀里的孩子越哭声音越大,毫无预兆又撕心裂肺,小兰吓得连忙站起身来轻拍孩子的背,“哦哦哦不哭不哭,乖乖睡觉明天带你找娘亲,不哭不哭了...”
每次言冬哭闹的时候小兰都是这般哄的,说要带他去找娘亲,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裴文生怎么会让杜兰泽见到这个孩子?小兰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让裴文生在前院听到了这孩子的哭闹声。
“不哭了不哭了,看天上那个是什么,月亮是不是?”小兰竭尽全力想转移这孩子的注意,却依旧于事无补。
眼瞧着孩子越哭声音越大,眼下已经入夜,前院的主子们说不定已经要休息了,若是听到了定会来找麻烦,小兰焦急之间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捂住小言冬的嘴。
下一刻,她只觉手腕一痛,不知从哪飞来一颗石子打中了她的腕子,她惊呼一声,差点没抱稳手中的孩子。
“啊...”
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将小兰手中的婴孩夺过,一掌将她推了出去。
“你方才在做什么,你要闷死这个孩子?”黑影冷声道。
小兰被这一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没,没有...”
她方才一时情急想先捂住孩子的嘴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她太害怕惊动裴文生和裴玄照父子了,若惹来了他们,这个孩子也会像上一个孩子那样被带走吗?她不敢想象...
黑影抱着孩子仔细检查了一会儿,神奇的是,原本哭闹不止的孩子被来人抱了一会儿之后竟慢慢停止了哭泣,变得安静起来。
小兰愣住,难不成,这孩子是被吓着了?
那人将孩子抱紧了几分,足尖一点准备跃上院墙,正在此时管家听到了动静从屋内出来,当即便被这一幕吓得半死。
“来人啊,有盗贼——”老管家张口便向四周喊道,他是裴府的管家,知道裴府上上下下都有暗卫在把守。
小兰也反应了过来,也随着他大喊起来,“来人,抓贼啊,来人——”
裴府的暗卫听到二人的呼喊立马从暗处闪进来,管家指着远去的黑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