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在京城的恶劣行径说个三日三夜也说不完,两人说话之间,楼下已经开盘。
随着转盘开始转动,鼓点声慢慢响起。
“我这次就压红,老子来玩之前可是拜过财神爷的。”一锦衣男子道。
一旁的周奇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白费功夫,转到红的几率比转到空还小,还不如押个黄、绿、蓝,不说稳赚起码也能回点本钱。”
周奇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眼下说话也是丝毫不客气,这副倨傲的样子引起了周边赌徒的注意,锦衣男子不由打量他一眼,“小子,你在教老子做事?”
周奇也是没料到锦衣男子被他说怒了,他咬牙,“喂,小爷我是好心提醒,你别蹬鼻子上脸...”
他身后的护卫挡在他面前,“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何人?”
锦衣男子竖起一根手指指向护卫后面的周奇,“老子管你是谁,你敢挑衅老子,是不是想吃不了兜着走?”
两拨人眼瞧着就要打起来,急促的鼓点声顿时戛然而止,周围发出阵阵或开心或遗憾的呼喊声:“是黄,真的是黄!”
周奇与锦衣男子回眸望去,只见大转盘上的指针稳稳落在黄色的那一块上,意味着所有押黄色的人都能得到二十两银子的奖金。
周奇见状趾高气扬的看向锦衣男子,“怎么样,小爷我说的没错吧,就你还拜过财神?我看别是财神爷都嫌弃你蠢。”
锦衣男子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台上转盘,随后脸瞬间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乌鸦嘴非要说什么一定是黄,这才扰乱了老子的气运,都怪你小子!”
楼上看热闹的李惊鸿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她见此情景不由觉得新奇,周奇这个蛮不讲理的有生之年竟然能碰见比他更不讲道理、无理取闹之人,真是一报还一报,有意思极了。
周奇用五两银子以小博大赢了二十两,心满意足的将钱袋放在手心上下掂量,这些钱够他故吃海喝好几日了,故而对于锦衣男子的恼羞成怒的辱骂也丝毫不放在心上,转身对身边的护卫道:“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客栈,父亲还在等我。”
“是。”护卫拱手道,心中却不由嘀咕:您还知道大人在等您啊。
...
周奇离开千金坊,一路往秦淮客栈而去。
夜幕降临,金陵城华灯初上,秦淮河两岸更是弦歌阵阵,周奇很快就被这花花世界眯了眼,这边瞧瞧那边看看,脚步也缓了下来,很快就将回客栈见周武的事情抛之脑后。
与此同时,秦淮客栈内,周武背着手在厢房内走来走去,周娴眼角还有残留的泪花在,显然是刚挨过一顿骂。
周武从窗子处踱步到周娴面前,指着她,“你说说你,怎么就让他出去了呢,这都快要子时了,你哥哥还没回来,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周娴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道:“他执意要下车女儿也没办法,女儿已经做好了自己该做的,还将自己的护卫也给了他,父亲现在责怪女儿还不如等哥哥回来了好好说道说道他。”
“唉,你还敢顶嘴了...”周武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小公子他...小公子他被人打了一顿丢到了河里!”
来人是随行的仆从,他面带急色有些语无伦次。
周娴立即起身,周武也蓦地转过身来,“什么,奇儿现在在哪里?”
“已经救上来了,如今就在楼下的大厅内。”侍从道。
周武握紧了双拳,狠狠瞪了周娴一眼,随后甩袖跟着侍从一起下了楼。
周妍轻叹一口气,只觉方才的场面是何等的熟悉,似乎周奇上一次闯祸周武也是同样的眼神。
...
楼下,周奇躺在担架上连哀嚎都发不出来,不仅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还湿漉漉的,嘴角粘着绿油油的浮萍。
周武飞速上前去,就见到周忠已经负手立在周奇一旁,他连忙拱手行礼:“父...父亲。”
周忠今晚不是在与江南总督军一起用饭吗,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偏巧不巧的,还遇见了闯祸了周奇。
周忠面色肃然,指着担架上狼狈不堪的周奇冷声问道:“谁让你把他叫来金陵的?”
“儿子...儿子也是觉得金陵和京城不同,想让孩子们来金陵见见世面,这才自作主张...”对上周忠犀利的眼神,周武汗都快要流下来了。
“自作主张?呵...”周忠冷笑一声,将手负在身后,“你还知道是你自作主张啊?”
周武扫视了一圈周围,虽已至深夜,可客栈门外还时不时有来来往往的人流,他抿了抿唇,“父亲,此处人多眼杂,咱们还是上楼到厢房里再说吧。”
周武最是了解他的父亲,周忠好面子,总说“家丑不可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