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带着点迷迷瞪瞪的起床气,“你们这是要干啥啊,咋回事呢...”
院内无人应她的话,一官兵从主屋和偏屋搜了一圈出来抱拳禀报崔祯,“崔大人,屋内并未发现杨家郡主的踪迹。”
崔祯轻轻颔首,下令道:“直接搜吧。”
“是。”众官兵得了令兵分三路朝三间厢房涌去。
杨家夫妻惊道:“唉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典仓署署丞杨震天的家,喂!知不知道杨国公是我们什么人!”
二人喊得很急很凶,然而在场的人并无一人回应他们。
不多时,几个箱子被官兵从杨家夫妻所住的房中抬出,接着,厨房内搜出一口大铁锅...
赃物在院中摆了满地,商户们一个个上前查看。
“唉,这个是我们家百年的陈酿,市价八十两银子呢,嘿,怎么还偷喝了几口...”
“这不是我们家的茶叶吗,怎么让人煮成茶叶蛋了,简直是暴殄天物,你们到底识不识货啊...”
“我家上好的胭脂都给用完了,我的心好痛啊——”
跟着过来的周妍也找到了金陵商会剩下的那几匹丝绢,其余的都被杨婶子做成衣裳了。
院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声,直至此时,杨家夫妇才知道这些官兵为何而来。
杨婶子有些心虚的往杨虎身后躲,她每天只顺手拿一点东西罢了,怎么这些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确定这些都是诸位丢失的货品?”崔祯问道。
商户们纷纷点头,“只不过,我们的货品都被消耗过了,要不然就是用过的,再难卖出去了。”
用过的茶碗茶壶或许洗洗干净还有人收,茶叶、陈酿之类的,总不能让人吐出来吧...
众商户看着杨家夫妻的目光皆带着仇怨,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真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家人。
崔祯的眸光淡淡地扫过杨氏夫妻,明明没有任何表情,还是让夫妻二人不由得背后发凉。
下一刻,就听崔祯淡淡道:“一并带走审问。”
“是。”
...
京衙牢房内灯火通明,官兵们听闻崔御史抓到了窃贼正在牢房审问不由交头接耳道:“你说,崔御史从哪找了一个替罪羊啊?”
京衙的人隐隐约约都听到过风声,监守自盗之人背后有靠山,虽不知道是谁但都心照不宣的觉得此事就该不了了之了。
如今皮球踢到了崔御史那里,崔御史两日不到就将人抓获,他们可不信崔御史不畏惧,多半是收到了上面的消息,找了个替死鬼。
“谁知道呢,都怪那群商户闹个不停,没办法,只能找个替死鬼安抚一下了。”
两人寒暄着离去。
牢房内,崔祯坐在简陋的桌案前,面前跪着的是被打了一顿之后老实点的杨震天。
杨震天狂的厉害,一开始还叫嚷着要见杨国公,崔祯下令用刑之后只剩下了求饶。
“将你在库房盗窃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若你敢有半句隐瞒,杨国公也救不了你。”崔祯微凉的嗓音自暗室中响起,对于杨震天来说就像是魔音绕耳,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不是我偷的东西啊...”杨震天呜咽着开口。
崔祯冷然道:“赃物俱是在你家中搜出来的,你又是管理库房的署丞,不是你监守自盗,还能作何解释?”
杨震天跪着哭诉:“真的不是我偷拿的,其实...是我娘,她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以为仓库里的东西谁都能拿,所以才顺手拿了几个...”
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这么荒谬的理由。
崔祯眸色微暗,将过错都归咎于母亲的没有见识...此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既然如此,便处决你的母亲好了,她私自偷入库房窃取货品无数,按律应...”
崔祯的话还未说完杨震天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偷窃是要定罪的,无论是真没见识还是脑子不好使,都是要蹲大牢的。
“是郡主!”杨震天急声开口,“郡主命我娘去库房里给她拿东西的!”
此言一出,崔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杨署丞,污蔑郡主可是大罪。”
“下官没有污蔑郡主,郡主说这些都不是大事,她只要和国公爷说一声想拿什么都可以,就差使了我母亲去拿,那些丝绢布匹、镜子,都是她稀罕的东西,大人明鉴啊——”
杨震天管不了那么多了,杨若瑶一家子有把柄在他身上,她若是不应下来这个罪名,他就将杨慧娘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抖出去,到时候他不能活,所有杨家人也别想好过!
杨震天东一套西一套,虽说出来的供词有待推敲,但提到的人也免不了一场审问,可他们今日去杨家搜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杨若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