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鸿从袖中拿出那枚金镶玉的梅花扳指在手中掂量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的老管家,事已至此,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老人家,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崔祯的父亲与江南的傅氏或者说...与燕国前朝皇室傅余氏到底有何牵扯?”
老管家闻言似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竟知道这么多,正色开口:“是谁,向你们透露了什么?”
李惊鸿摇摇头,“没有人,只是小女子偶然在一幅画像上见过这梅花印记,画像中人正是被称为江南第一才子的傅家家主傅闻容。”
老管家立时上前一步,“那幅画像在何处,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李惊鸿闪身避过,随手把玩着那枚金镶玉扳指,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一连串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还没回答我方才问你的问题呢,崔祯的父亲与江南的傅氏...或者说与那傅闻容,到底有何牵扯?”
老管家定了定神,这小姑娘的确是个难缠的,不过无妨,这件事他本来就要亲口告诉崔祯的。
他转向崔祯的方向,缓缓道:
“你父亲,实则出自江南傅氏...”
此言一出,崔祯与李惊鸿二人齐齐怔住。
崔探花郎,出自江南傅氏?
“不错,你父亲正是傅家家主傅闻容之子,当年傅家被灭门,崔氏家主崔晋将傅氏遗孤偷偷带回傅家,恰逢那时真正的小少爷夭折,傅氏遗孤便代替原本的崔氏子改姓崔。”老管家道。
老管家将往事尽数道出,李惊鸿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念叨的燕国皇室傅余氏血脉竟然是崔祯。
那她在金陵见到的那个拿着傅家玉佩的崔胖子又是何人?
李惊鸿沉吟片刻,故意道:“你说的这些都无凭无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若要证明他是傅氏血脉,总要有信物吧,信物呢?”
“信物...”,老管家呢喃道,他想起了什么缓缓摇头,“原本有一枚带有傅家图腾的玉佩,是傅闻容临走前给小少爷带上的,为的就是之后能够凭借此物认祖归宗,如今玉佩早已被崔氏大房盗走...”他指了指李惊鸿手中的玉扳指又道,“但这枚梅花玉扳指便是傅家每一代家主的象征,你不是也在傅闻容的画像之上瞧见了吗。”
李惊鸿暗自思忖,老管家所说的带有傅家图腾的玉佩应该就是当日在金陵从崔胖子口袋里掉出的那枚,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对上了...
“崔氏大房?你说的可是崔杰一房?”崔祯忽然问道。
老管家颔首,“原本二老爷将傅氏遗孤带回崔家的事情只有两位老爷知晓,大老爷起初并不将其放在心上,后来...”
后来崔杰窥探到了傅氏的惊天大秘密,在崔晋死后将玉佩盗走放到了自家儿子身上。
能让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想必崔杰定是知道了傅家身上流着的是燕国皇室傅余氏的血。
于是崔杰偷天换日,让自己的孙子拿着信物冒充傅氏之后去金陵。
老管家轻叹一声,“不错,大房眼皮子浅,知道了傅氏是燕国皇室便迷了心眼,想让自己孙子飞黄腾达焉知不是将其推入了风口浪尖?”他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如今燕国新皇登基,各国势力都蠢蠢欲动,此时此刻杀出来一个前燕皇室无疑是将人架在火上烤。
且不说傅余氏在大昭江南藏匿这么多年昭国皇帝会如何,单单一个沈淮其这个燕国新帝就不会放过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准还要牵连休养生息多年的崔氏一族。
崔祯一直垂着眼眸不语,今日所得知的东西太多,他还需要时间去接受,他抬首低声对老管家道:
“这些事情...管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作壁上观?”
他什么都知道,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静的看着事情一点点萌芽、发生、直到走向灭亡的悲剧...
老管家眸光微闪,“家主大人仙去之前曾再三告诫过老夫,无论发生什么都莫要插手,一切都有其各自的命数。”
“所以,我带你来此便是为了告知你的真实身份。”老管家转向那无名石碑跪下重重磕了个响头,随后转身对二人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爷的死因吗,刨开坟冢、撬开棺木,一看便知。”
什么?
二人被老管家的话惊得说不出一个字,刨开棺木...疯了吗?
老管家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依旧面色不改的重复道:“来,动手吧,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父亲,是如何被人害死的吗?”
被人害死...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祯急声道,他一直觉得父亲的死因有异,他在京中不断寻找当年为父亲收尸、结案的人,可每每都一无所获,他的目光一直在朝堂的人中不断搜寻,可从没想过,父亲是被崔氏族人所害...
“你可知当年你父亲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