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进去吧。”月移抱着剑停在门口。
杜兰泽看了她一眼,轻轻颔了颔首,随即迈步进了门。
房间之内透着隐隐约约的海棠香气,杜兰泽转过一道屏风和幔帐,才看到圆桌前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女子身影。
她脚步顿住,微微一愣,“红...红儿?”
眼前的女子身姿笔挺,端坐在桌前抬起眼皮看向她,一张许久不见的脸出现在杜兰泽的视线中——是庆元县李家的小姐,她的儿媳妇,李菁红。
杜兰泽顿时睁大了双眼,“你....”
李惊鸿放下书本,慢慢起身,淡淡道:“你来了,杜夫人。”
杜兰泽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大名鼎鼎的长荣军首领竟然是她那“柔弱”的儿媳。
心中有太多不解的地方,可此时只愣愣看着李惊鸿,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半晌,才缓缓道:“是...是你救了我?”
李惊鸿点头,“你儿子曾与我有些交情,我与他谈了谈条件,叫他救你出来。”
“你到底...是何人?”杜兰泽喃喃道。
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子怎么会与裴玄照有交情,更别说,发动起义军了。
李惊鸿一双眼睛轻轻眨了眨,歪头无辜地道:“我是李惊鸿啊,杜夫人不认识我了?”
这话有些歧义,乍一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可杜兰泽偏偏越想越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李惊鸿...李惊鸿...
先女帝的名讳也唤作李惊鸿!
这个想法突然让迷雾散去,杜兰泽心中一动。
“李惊鸿,你...”她想问,却又觉荒谬,怎么可能呢?先女帝已经殡天,葬入皇陵了啊...
随后她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那样一个传奇的人物,怎么会轻易的死在李元朝的手下?
李惊鸿淡淡一笑,偏偏不点破她,“杜夫人这数月以来受苦了,安心在沧州歇下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月移说,就是带你回来的暗卫。”
杜兰泽愣愣的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蓦地开口:“对了,我的儿子言西被裴家人丢进了暗营之中,如今生死未卜,不知您...可否帮我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李惊鸿闻言柳眉轻轻蹙起,言西...她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子,想不到竟然被裴家扔进了暗营,这也怪她,和裴玄照谈条件的时候只记得杜兰泽了,忽略了言西,裴玄照也故意没有提醒她...
这下,又该和裴玄照谈一次了。
“你放心,我这便派人去打探消息。”李惊鸿正色道。
“多谢,多谢您。”杜兰泽连连道谢。
寒暄了一番后,李惊鸿让月移将杜兰泽带了下去,添置一些衣物和用品。
...
燕国边境,沈淮其坐在帐中一脸怒色,他没想到,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昭国不知从哪里借到一批刀枪不入的军队,短短数十日酣战不休,将燕国大军数月以来做出的努力全部白费,燕国又退回了关外。
现在,前线又收到消息,昭国大军依旧不停歇,那架势看似是要直入燕国境内。
“陛下,我们燕国兵力再强悍,武器再先进也经不住他们这般没日没夜的拉练啊,将士们日渐疲惫,最后只能生生被他们给拖死!”常将军连日以来带兵作战早已苦不堪言,那些昭国兵就和机械一般不停歇,燕军为了抵抗只能轮班上阵。
有时候,常将军想,昭国这些兵就不会累吗?
沈淮其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说了一句:“为今之计,只能召集燕国各个部族,共同抵御外敌。”
众人闻言都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些年,沈淮其为了打压燕国各个部族不仅剥夺了他们的领地,还将他们赶到了难以生存的极端之地,想必那些部族早已恨透了沈淮其,又怎么会帮他?
“不是有傅余氏的后人吗?我们费尽心思找到他,为的不就是此时此刻?”沈淮其道。
燕国各个部族可能不会听他沈淮其的话,但傅余氏的话一定会听,他们都是傅余氏的走狗。
“现在就传信给线人,让他将那人带到朕面前来。”沈淮其吩咐。
...
次日,冯彪早早将崔胖子叫醒,傅大爷连忙拦着:“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少主睡得正熟,有什么事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傅大爷当崔胖子是自己的少主,前前后后的侍奉着。
冯彪淡淡道:“今日有要事,很快,他就可以恢复自己真实的身份了。”
崔胖子被人薅起来,有气只能往傅大爷身上撒,也只有傅大爷一个人惯着他,拿他当主子。
忙活了半天,冯彪带他出了门。
沈淮其坐在营帐中,有属下来通报:“陛下,线人带着傅余氏后人到了。”
燕国一直在昭国有着许多线人,他们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