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暗潮湿,沈淮秋被绑在铁链上,听到声音,慢慢睁开双眼。
李惊鸿可没有趁人之危对他用刑,只简单的束缚住手脚罢了,看到沈淮秋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由“啧啧”了两声。
“啧啧,淮秋啊,你这副样子可比穿着不合身的冕服好看多了呢...”李惊鸿说着,叫人打开了牢房的门。
燕国男子以美色扬名天下,从前便有不少燕国人去他国谋生,大多以开乐馆和小倌楼为主,燕国也被北方的鞑子首领蔑称为“倌国”,讽刺燕国男女以色侍人维持生计。
沈淮秋紧紧咬着下唇,看到李惊鸿,恨声道:“姐姐,你当年那般疼我,救我于地狱之中,为了报答你,我不遗余力的使用禁术将你复活,让你涅磐重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
李惊鸿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轻蔑一笑,“人的命运轨迹都是上天注定好的,包括你救我,说明我本身命不该绝,而救我也并非你善心大发,是你命运中注定做出的选择。”
经历了诸多事情,李惊鸿早已看透了世间之事,只怕她的人生亦是提前书写好的命运,她的选择、她所做的一切、她自以为的改变命运,都只是她命线中的一环,所以她不用感谢任何人,也不用埋怨任何事。
“告诉我,你和阮天枢之间有什么交易?”李惊鸿直接发问道。
沈淮秋闻言反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们没什么交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药人的来处,也是,阮氏的圣女与你交好,她什么都和你说...”
“少说废话,说重点。”李惊鸿掐了一把他的脖颈。
沈淮秋大口呼吸了片刻,忙道:“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我找到他借用药人只说要自己报仇,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那些药人为什么会听你的号令?”李惊鸿又问。
“子母蛊,药人身上被下了子蛊,只要有母蛊,便能控制它们。”沈淮秋回答道。
“母蛊被你藏在了何处?”
沈淮秋摇了摇头,“你就算拿到了母蛊,也无法号令药人,我告诉了你也没用...”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告诉我,快说!”李惊鸿逼迫着,再次将手伸向了他的脖子。
沈淮秋伸出手,“在这里。”
只见他纤细的手腕皮肉之下,似是有一只紫色的虫卵不断蠕动。
李惊鸿想都没想直接拿出匕首将其割下,母蛊顺着血液流入李惊鸿的小瓷瓶中,她看了一眼,用盖子盖好,起身便准备离去。
下一瞬,她的裙角却猛然被那流着血的手死死拽住。
“所以,真正的傅余氏后人是那个姓崔的御史对不对?”沈淮秋咬牙嘶吼着,他眼含怨恨,浅色的瞳仁中映衬着李惊鸿的身影,勾起一个恶意的笑:“你也利用了他,他是傅余氏真正的后人,亦是燕国的皇族,而姐姐你却贪心的想把燕国吞并,哄骗他把金玉梅花扳指交给你,号令燕国各部族...哈哈哈,姐姐,你到底对谁有过真心,我们都不过是你踩在脚底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垫脚石罢了...”
原来那个男人和他沈淮秋也没什么不同,他曾发疯的嫉妒过姐姐不顾自己性命也要给崔祯挡刀的举动,以为姐姐当真对那男人动了真心,如今看来,无论是谁,姐姐都不曾把他们放在心上,都一样利用。
这样就好,没有人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沈淮秋忽然平衡多了。
他开怀的笑起来,几滴滚烫的泪珠浸湿了颊边的长发。
等他笑完,李惊鸿才伸出手温柔的将他湿漉漉的发丝拨弄到耳后,淡淡的开口,“淮秋啊,想要别人的真心之前先审视一下自己有几分真心,崔祯他心甘情愿把梅花扳指给我,也心甘情愿让我拿走属于他的一切,他真心对我,我亦是如此...而你...”
李惊鸿猛然掐住他的下巴,用力迫使他抬起头与她对视,李惊鸿居高临下的道:“你说你有十分爱我,其中五分是想借我的势力,三分是对我的畏惧,剩下的两分才是你微不足道的真情,我亦是如此。”最后那句话,她一字一顿的送到沈淮秋的耳中。
下一刻,李惊鸿蓦地放开手,任他倒在地上,铁链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当初救我记你一份功劳,我不会杀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若是消停了,我会考虑放你出来。”李惊鸿说罢,转身离开了牢房。
...
接下来的几日,李惊鸿将燕国纳入了长荣军的领地,而那些被沈淮秋控制的药人也变成了李惊鸿的兵力。
“这些药人原本是昭国沈天师招来的,十二殿下用了蛊虫将其成为了燕国军队,眼下药人莫名其妙又开始听从长荣军的指令,这药人岂不是谁都能控制?”燕国的大臣们对于药人军队的事情议论纷纷,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李惊鸿如何就成了药人的主人。
“怕不是这女人逼迫十二殿下交出药人的控制之法吧?”
“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