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回去吧。”李浮舟淡笑着道。
李惊鸿竭力翕动着眼睫不让自己奔涌在眼眶周围的泪水流出来,扯出一个笑容,“浮舟,照顾好母亲,也照顾好你自己...”
李浮舟淡淡弯起眼眸,“是,我会的,姐姐...在京中也多多保重。”
李惊鸿轻轻颔首。
李家人上了车,李惊鸿唤来了夜星,“你以后就跟在二殿下身边贴身保护他吧。”
夜星应了一声“是”,闪身跟上了远去的马车。
...
“吏部尚书周忠通敌叛国、意图不轨,废除其官职,斩首示众,家眷流放宁州,钦此。”小林子宣读完圣旨,一挥手,影龙卫便今日周府将里面一干人等全部赶了出来,包括缠绵病榻多日的周忠。
周忠须发尽数变成雪白,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显沧桑病态,仿佛老了二十岁。
周忠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林子,大骂他阉狗。
小林子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周大人,明早吃完短头饭便可以上路了,路上得了闲再骂咱家也不迟,走吧。”
一旁的周家女眷,尤其是周忠的妻子王氏害怕的不断磕头,“官爷饶命,小妇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娴咬唇不语。
小林子冷哼一声,“明日看完你家官人斩首再送你们去宁州服役吧。”
王氏闻言一愣,下一刻直接晕了过去。
被斩首的不止周忠一人,李惊鸿让人对照着杨威送来的罪书挨个将朝中官员排查了一番,逐一定罪之后和周忠一起在菜市口被斩首。
与此同时,那些曾被李元朝流放宁州的女帝旧臣也洗清身上的罪名,官复原职。
王御医重新回到太医院,捋着胡子感慨万分,“老朽以为这辈子只能在那苦寒之地与药田为伴了,没想到还能有重回此地的一天啊...”
“是,掌事大人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都是享不尽的福气。”一旁的小药童溜须拍马道。
王御医转了一圈,抬手指了指太医院后面的一处空地,吩咐道:“来人,将此处开垦成药田,以后老朽要亲自种植药草。”
什...什么?药童大惊,王御医不是该享福了吗,怎么还...
王御医皱眉:“还不快去!”
“是...”小药童忙不迭的去了。
...
李惊鸿回朝,重新成为这偌大王朝的主人,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这一番操作下来朝中剩余的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变得安分了不少,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周忠一干人等被处置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众臣都在等待李惊鸿下一个会对谁下手,曾经支持李元朝的那些老臣里,如今还活着的,只有裴玄照一人,他被革去了首辅一职,李惊鸿却并未杀他,众人不由对此猜测起来:
“难道说陛下还对裴大人旧情难忘,下不去手杀他?”
“不尽然...你想想,裴大人的父亲裴少傅可是陛下从前的恩师啊,念着这份恩情,陛下也会网开一面的。”
李惊鸿自然不是什么念及旧情的人,她如今留着裴府,留着裴玄照,还有一个用处——言西身上的绝情散子蛊与裴玄照身上的母蛊命脉相连,若是杀掉裴玄照,言西也会死,言西毕竟是杜兰泽的亲生骨肉、崔祯的同母弟弟,总不能不把他的性命当回事。
李惊鸿坐在御书房的龙案边,头也不抬的问月移:“南诏那边如何了?”
月移抱拳:“回禀陛下,现如今杨光在西南自立为王,似乎还与阮天枢冰释前嫌,攀上了交情。”
冰释前嫌?
是了,李惊鸿记得当初杨光镇守西南边境的时候多番挑衅南诏兵,导致边境两军生出了摩擦,南诏虽是大昭的附属国,但总归不是任由大昭欺负的。
阮天枢是个小心眼儿的,捏着鼻子和杨光冰释前嫌开始有所往来必然是有所图谋。
“陛下,属下认为南诏国国主野心颇大,他养的药人能以一敌百,属下不信他白养那么多药人只为把守巴掌大的南诏国。”月移冷静分析道。
李惊鸿眸色微深,她以自己长荣女帝的身份重新登基,为的就是昭告天下她李惊鸿回来了,阮天枢自然也能收到消息,看来...从前的那些情谊终究敌不过野心和利益,阮天枢变了,又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李惊鸿染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金丝楠木的桌案,冷然开口道:“等着他出招不如直接先发制人,小林子,”她唤道。
眉清目秀的小公公从一旁走上前来,“陛下,您有何吩咐?”
“传朕口谕,为庆祝朕重回京城坐上皇位朕要办一场庆功宴,给各州府、各属国都下发请帖,邀请他们一同赴宴。”李惊鸿缓缓道来。
小林子一愣,陛下要在这个时候大办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