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云默默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上前对李初曦见礼,“恭迎殿下。” 他还是那么恪守成规,一举一动挑不出半点错误,却让李初曦觉得疏离。 李初曦眸光暗了暗,上前扶起张行云,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温声道:“行云,我们都成婚一年了,你怎么还是这般客气。”她笑了笑,“对了,我从燕州带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呢。” 说着,便有侍从从殿外抬进来几口大箱子,李初曦兴致勃勃的牵着张行云的手如瞧,她拿起箱子里的物件给他: “你瞧,这是燕州西部的羊角笛,我记得你也十分喜好音律,这个羊角笛刚好只有四个指孔....” 她还未说完,只觉身边的男人迅速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李初曦一愣。 张行云的面色冷了下来,他看着那四个指孔的羊角笛,蓦地冷笑出声: “呵,殿下多虑了,在下早就不爱音律了,还是殿下觉得,这种残音乐器配在下这样的残废正合适?”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行云...”李初曦慌忙解释道,难道是自己让他想起了伤心事了吗,可她本意不是如此啊,她知道他断指之后无法弹琴、吹竹笛,在燕州看到这个四指孔羊角笛才想拿来哄他开心的,难道,她又做错了吗... 忽然,李初曦有一种挫败感。 张行云已经转身回了内室,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外间,她看向地上满满两箱子的小玩意,她还有许多东西没和他分享呢。 入夜,李初曦沐浴更衣之后进入了内殿,张行云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枕头周围放着几本游记,看来,她不在的日子他一个人过得悠闲自在。 她慢慢行至榻边,钻进被子里,伸出手臂想要去抱他,不料,却被他侧身避开。 张行云眉头轻蹙,平静道:“今日未逢初一也不是十五,殿下不该如此。” 内宫规定,初一十五是后宫主位的承宠之日,雷打不动。前朝的皇帝后宫三千,皇后日日盼着初一十五,他倒好,不在初一十五坚决不让她碰他,每逢承宠也是应付公事一般。 李初曦的手顿住,半晌,才低低了道了句:“好吧。” 她方才只是想抱抱他。 几个月不见,她想他了,再者,她赶路回来也累了,根本没心思做别的事情。 李初曦闭上双眼,忽然有些委屈,可能,他真的不爱自己吧。 当初,是自己趁人之危强求了,她还记得,他曾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或许这一年来,他也很煎熬吧。 李初曦在黑暗中缓缓流下一滴泪水。 ... 太女殿下自燕州回京,女帝特批了几日让太女休沐,李初曦倒也没休息成,日日都有应酬。 “太女殿下怎么看起来心绪不佳啊。”有臣子道。 “估计是累了吧,马不停蹄从燕州回来就没歇息过,还要被你我拉出来喝酒。”说话的是几个和李初曦要好的年轻臣子,有男有女,平日里都是拿李初曦当朋友来相处的。 “不如...给殿下找点乐子?”其中一位女官对一旁的人使了一个暧昧的眼色。 那人得到信号,立即揽住正在喝闷酒的李初曦道:“殿下,不知京城的清潭乐坊您可有去过?” 李初曦有些微醺,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那人将李初曦扶起来,“殿下,臣带您去玩一玩,保准您明日神清气爽、愁绪尽消。” 愁绪尽消?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不知不觉,李初曦被几人拉到了京城里的一座清幽的竹院之中,幽篁如荫、雅乐绕梁,李初曦眸光微动,这笛声是张行云曾经最喜欢在夜里吹奏的曲子。 那个时候,她总是偷偷溜出宫去宋祁玉的府中偷窥张行云,听他在夜里吹笛弹琴。 李初曦眼中忽然燃起了光,像被指引着一般往竹林内走去。 女官刚想要去拉她却被后面的人拦住,“啧,让殿下自己去找乐子。” 女官略有担忧:“咱们带殿下来这种地方,东宫正君大人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那有什么,殿下是太女,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男人?” ... 李初曦恍然间步入竹林中一间小筑,假山上清泉如柱泄下,石桥对面的木屋里,一位青衣广袖的青年正坐在木栏杆上吹着竹笛,青年长发未束,只用一根丝绦系在脑后,随风舞动。 青年似是感知到来人,微微抬起眼,李初曦心口一滞,那是一双琥珀色的双眸,和她曾在桂花树下遇见的少年何其相似。 那双眸看向她,微微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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