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察觉了。”男人意味深长的看向李初曦,唤了她一声:“我的好外甥女。” 李初曦柳眉狐疑的蹙起,外甥女?她是有一位舅舅在宁州,她及笄之时还曾前来京城观礼,根本不是眼前这人的模样。 此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不说话,等着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你的母亲从没告诉过你,她有一个弟弟吗?”男人道,“宁州李家,李哲彦。” 李哲彦,李初曦曾经听父亲和母亲谈话时提到过这个名字,当时他们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他... 李初曦微微眯了眯眼,“哦?原来你就是李哲彦,想不到,你还活着。” 李哲彦闻言一愣,神色有些恼怒,什么叫没想到他还活着,这些年他与李敏仪一起东躲西藏、苟且偷生,支撑他们活到现在的只有报仇一件事。 他们走投无路想要回到李家,可老夫人秦氏疯疯癫癫不让二人进门,还骂他们是灾星,后来他们才知道母亲柳氏的死,是李惊鸿亲手所为,老夫人秦氏亲眼所见。 李敏仪几乎哭晕过去,生无可恋的她忽然生出了铺天盖地的恨意,要不惜一切找李惊鸿报仇。 随后李哲彦便尝试着继续科考,他将那本册子上最后一篇文章照搬照抄到了考卷上,一举拿下了会元之位,却在放榜第二日被撤销了成绩和名词,原因是这篇文章是首辅崔祯大人去岁所作,他涉嫌抄袭。 陈举乃与李哲彦一同进京赶考的同窗,心地善良,考中举人之后一路高升,进入吏部做官。 于是李哲彦便利用了这个好朋友,将人单独骗出来杀害,并命黑市的匠人做了一张与陈举一样的面皮,取而代之。 而樾竹就是当年他们从客栈那对夫妇手里抢夺来的男婴,这些年李敏仪和李哲彦从对樾竹隐瞒了他的身世,哄骗他其实是逃荒者留下的孤儿,被李敏仪所救才能活下来。 他以救命之恩相胁,将樾竹送入清潭乐坊,又让陈举的儿子陈东将李初曦引入了乐坊中,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李初曦果然被樾竹吸引,甚至为樾竹赎身抬进了宫里。 李敏仪曾说,也想让李惊鸿尝一尝丧子之痛,于是李哲彦便从黑市买了一种燕州的慢性毒药并命樾竹一点一点下在她的膳食中... “舅舅我得等外甥女你先下去,才能安心的去啊。”李哲彦蓦地笑了,樾竹下药的时间也应有一年了,想必过不了几个月眼前的这位小女帝就该香消玉殒了,思及此,李哲彦内心止不住的兴奋起来。 所以,现在被她发现了又怎么样呢? 张行云闻言心口一缩,他想也没想便行至樾竹身前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陛下对你那般好你竟一直心怀不轨,给陛下下毒...” 张行云显然怒极,李初曦见状心底不由划过一抹差异,她从未见过张行云这般失态过,还是...为了她... 他是在意她,担心她的吗? 樾竹被大力扇倒在地,面颊上是火辣辣的疼,他的目光越过众人与李初曦对上,那眼神冰冷,透着浓浓的失望。 “不,不是的...” 不是的,听他解释,再不解释,他就要被她给厌弃了... 樾竹不住的摇头,落泪,“那些药,从未下到过陛下的膳食中,我不愿,我不愿去害陛下...” 就像君后所说的那样,陛下对他那般好,将他从深渊与泥潭之中拉上来,救赎于他,他怎么会害她? 于是他扬声对李初曦的方向道:“臣没有对陛下下过毒,大人给我的药粉...我也从未用过,陛下,请您信臣一次,臣为陛下亲手做膳食仅仅是因为想这么做,绝无其他企图!” 他每次收到李哲彦从宫外送来的药粉都会偷偷倒在长春宫的枯树下,他无比清楚李哲彦让他在宫中的计划,可他下不了手,早在清潭乐坊的小筑里,他第一次对上那清亮的眸子时他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旁的李哲彦闻言面色瞬间凝住,“樾竹,你说什么...” “大人,不,舅舅,我感念你和娘的救命之恩,但...但我无法对陛下下手...”樾竹跪在地上,失声道,此时的他泪流满面,像被雨露打湿的青荷。 张行云看不得樾竹这副样子,冷笑一声道:“陛下,莫要听信这贱奴的狡辩,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目的故意接近的陛下,此为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是啊,戏弄陛下的感情,有目的的刻意引诱,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 李初曦并未发一言,她只静静的垂目望着地上哭泣的男子。 半晌,才淡淡开口:“原来,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算计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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