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蝶衣冷着脸咬牙道:“青城山道士邪门得很。一双慧眼,洞若观火。屈指一算,窥天定命。你不该跟他们多说一个字……不,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在怕什么?” “怕你露馅!”蝶衣看起来激动极了。 逍遥对此不屑一顾:“露馅?怎么会呢,还有半日就到白鹤山庄了,路上遇到那么多江湖中人,可没有任何一人能看出我的伪装。” “倒是你,总是这般紧张多疑,小心被人瞧出端倪。”逍遥声音低沉,打量着蝶衣。 蝶衣瞪视她:“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决不能坏了计划!” 逍遥眉头一挑,深深地凝着她,一字一顿道:“决不能,坏了计划。” “谁的计划,我们的,还是你自个儿的?” 蝶衣眸光闪烁,心虚地冷哼一声,一甩长袖走出了马车。 不远处的楚楚见此走上前来:“蝉枝,发生了什么吗?” 逍遥摇摇头没说话。 楚楚似是误会了什么,有些忿忿道:“你这婢女,脾气到是比小姐还大的样子。” “我们情同姐妹,蝶衣有时关心则乱,她其实很好。” “你呀,未免太善良太好说话了。”楚楚感叹之中有些怒其不争。 逍遥挂着大家闺秀的招牌浅笑,真诚地应付着楚楚,心绪却逐渐飘远:欧蝉枝主仆,真的只是主仆吗? 她望着蝶衣在河边取水的身影若有所思:这诸般疑团,恐怕只有到了白鹤山庄才有答案了。 * 随州地处中原,临近帝都,不但是北裕最大的州府,更是南北交界,故而风情并容、诸艺并存。 在随州地界,到处都能看到杂耍弄偶、说书弹唱的艺人。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表演的内容都和阙从洲相关,这种情况越是临近白鹤山庄就越甚。 等到了云落山下的云落镇时,那街上舞的、楼里讲的,就已经全都是阙从舟了。 茶馆、饭馆里说书先生整日整日、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同一个故事—— 咱们云落山上的白鹤山庄内,有一神仙公子,名为阙从舟。他多谋善断、雄才远略。屡次捣毁魔窟,却不费一兵一卒。肃清中原立下大功,却不居功自傲。话说在几个月前,阙大公子为引出魔教余孽…… 说书先生把这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讲得惊天地泣鬼神。还将阙从舟鼓吹成是天机星下凡,一言能变天下局势,一指便可断浪碎空。 逍遥坐在一旁,听得是咬紧牙关、眉头紧锁。 待看到百姓痴迷叫好的模样时,她更是捏紧了拳头,在心中暗骂道:这畜生不会武功,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叶钧阳见此,调侃道:“没想到这阙家大少爷是如此厉害,怎的蝉枝小姐听到了,反倒不太高兴呢?” 此话一出,旁人均是投来探究的目光。 原本听故事听得入神的蝶衣也盯住了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剜了她一眼。 严世良茶杯端了一半,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逍遥骑虎难下,忍着厌恶,勾起一抹笑道:“阙郎因病无法练武,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可现下这些先生们如此夸赞他,未免有些天花乱坠,荒诞不经了些。” 楚楚叹道:“蝉枝说得对,这些人确实太过夸大了些……” “虽说如此,但那阙大少爷足智多谋,也是一样是人尽皆知呀。如此夸赞,倒也不算是夸大其词。”叶钧阳支着下巴,一双醉眼兴味十足,直勾勾盯着逍遥。 逍遥被气笑了,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心里暗骂他是个挑事精。 她长吐一口气,端起名门贵女的架势,意味深长道:“不怕有人夸,就怕是捧杀呐。” 严世良垂眸:“确实如此。”接着便默默饮茶不再言语。 同时叶钧阳恍然道:“在理在理,是在下浅薄了。” 而旁的人听到她这番说辞,皆是露出了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好似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人选。 只有蝶衣微微蹙眉,不懂他们懂了什么。 逍遥也很茫然,她对这些人的反应感到奇怪,腹诽道:看来阙从洲那狗东西树敌不少,若能结交一两个就好了。 “爷爷,为什么武林盟主的山庄,叫白鹤山庄呀?是因为养了白鹤吗?可是白鹤住在水边,又为什么能养在山上呢?” 这一声叠一声的为什么听得人头大。 逍遥抬眼,见是个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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