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说:“好吧,既然叶小姐那么有兴致。” 晴柔说:“那你快点来,开快一点。”叶晴柔这句话,显得过于急切,说出口后,自己也自悔失言。于是又添一句:“太阳要下山了。”简直越描越黑。 好在华子瞻那边也并不以为意,或者他是故意不当回事,免得令她想入非非。 挂了电话,叶晴柔又开始照镜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照了个遍,确认万无一失。又没事做了,只能无聊地趴在沙发上等他。直到下午两点,华子瞻才姗姗来迟,在楼下滴滴地按汽车喇叭。叶晴柔听到动静,忙去窗户旁边查看,看到华子瞻正在楼下斜倚着车门朝上张望。她忙抓起皮包,揽起大衣冲下楼去。 坐上车,叶晴柔止不住抱怨起来:“华先生,你是从哪里过来?苏州吗?怎么开了这么久?” 华子瞻说:“不好意思,叶小姐,来之前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我们还去兆丰公园吗?” 叶晴柔突然在车上闻到了似有若无的香气,于是深吸一口气仔细分辨。没错,是香水味,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于是她问道:“华先生车上好香啊?是哪位红颜知己留下的?” 华子瞻毫不隐瞒,说:“嗯,刚刚送百乐门的朱小姐回家。” 叶晴柔没想到他这么坦率,反而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想起潘太太说他成天在扎女人堆儿里,倒是说得一点没错,于是微微一笑,说:“原来是被女人绊住了。理解!理解!” 华子瞻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路,接口说:“多谢理解。” 叶晴柔见他完全不想解释,欣然接受的样子,有点不高兴地问:“我们去哪儿?” 华子瞻瞄了一眼手上的表说:“现在去兆丰公园可能有点来不及了,要不直接去看电影?” 叶晴柔赌气说:“我不想去看电影了,我要去兆丰公园。” 华子瞻看了一眼叶晴柔,笑说:“好,听叶小姐的。” 冬日的天短,到了下午两三点,太阳就开始慢慢西沉了。下午的阳光,跟上午那种明晃晃的不同,上午太阳初升的时候,那阳光是灿烂振奋的,像朝气蓬勃的少年,而到了下午,阳光慢慢变得浑浊昏黄,虽然暖意十足,虽然天也还早,但总让人想起暮气沉沉的老人,有种时光逝去不可追的伤感氛围。晴柔是最不爱这个时段出门的,心里无端端有点凄凉。 华子瞻见叶晴柔不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便也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兆丰公园,华子瞻把车停在门口,两人便下车走进公园里漫步。晴柔今天穿了一双细高跟带绊带的白色皮鞋,她本来身材不矮,因此不常穿高跟鞋,今天为了配合华子瞻的身高,特意找了这双高跟鞋,好在有绊带,逛公园也不会很累。 公园里人流如织,上海的冬天,不下雨便是好天气,今天阳光又好,更是难得。草坪上有很多人在野餐,花花绿绿的野餐垫铺在草地上,像一个绿棉被上打了无数补丁。 叶晴柔跟华子瞻沿着草坪边的石子路边逛边聊。 叶晴柔说:“华先生,以前常来兆峰公园吗?” 华子瞻笑笑说:“很少来,偶尔陪人来。”说着看了看叶晴柔。 叶晴柔会心一笑,边走边往草坪上望去。 草地上,一家一户都铺了个野餐垫,有人坐在上面打牌,有人躺在上面睡觉,还有的人家把小孩子放在上面爬来爬去,于是她问华子瞻:“华先生不把家人接到上海来吗?” 华子瞻大概看到这场景,也想到了家人,只是看着那边说:“现在局势未定,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晴柔问他:“抗战不是已经胜利了吗?国共不是在和谈?还会打仗吗?” 华子瞻叹了口气,说:“我也不希望打仗。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叶晴柔听到要打仗,心里有点不安,觉得扫兴。 华子瞻见她不说话了,忙说:“好好的,我不该说这些事情,毕竟跟你们没有关系,这是我们军人的事。” 叶晴柔反驳他说:“怎么会没关系呢,仗打起来,百姓遭殃。况且,我也是在警备司令部做事的。” 华子瞻说:“叶小姐在稽查处,肯定也少不了有一些党内的消息。政治这种事,是极为复杂的,像我们普通人,还是不要牵涉其中。” 叶晴柔有所触动地说:“哦,是吗?你觉得你没有牵涉其中?那为什么军统会抓你?” 华子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我更不想你牵涉其中。” 叶晴柔觉得他话里有话,忙接过话茬真诚地说:“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你。” 华子瞻看看她,问道:“就因为我救过你?” 叶晴柔摇摇头,说:“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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