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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池水归于寂静。
“卫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玄之衍看着卫风,面带愠怒,眼底却沾染了几分焦急。
卫风目光平静地看向他,道:“这里是浮泉古神殿,一千年前我曾经被镇压在此处。”
玄之衍诧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而且前所未有地明白。”卫风尽可能细致地同他解释道,“一千年前,我曾经在梦中遇见江顾,他教了我许多东西,两年后他却消失不见,所以我从平泽一直找到望月,陪着我的只有一柄骨剑、一只猫和一条小黑鲛,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位好朋友,他叫阿浊。”
玄之衍缓缓地皱起眉。
“后来我识人不清,被关进了生死楼,剑没了,猫和鲛人也没了,被人抹了脖子却没死,成了鬼修,还阴差阳错被萧澹发现了劫玉的身份。他想利用我引出玉阶,帮他造一条通天路,可惜始终未能成功,阿浊也被我连累陨落,我还险些被一群佛修镇压在风月秘境,但最后也没能逃出望月。我被挖掉心脏,为此萧澹不惜借用沉曜和平泽的两大水脉,辅以神器镜花卷,将我镇压在了这神殿里……后来,便是邬和致与解拂雪奉命,将我带去了阳华宗,几百年后,我借助曲清和卫暝州之子卫风的身体重生,又在鲛人湾阴差阳错吞噬了神鸢鲛——此后,才是我与你一同长大,遇见了江顾,拜他为师。”
玄之衍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也太……离谱了。”
说到这里卫风加快了语速:“五年前我和松绥楼被陆离雨带回了望月,随后便发生了八阁叛乱,叛徒出了界乡建立了焚台殿,但是他们却发现依旧摆脱不了烟雨台的控制,他们只好在五年后截杀前来望月的平泽修士拿到烟雨令,进到试炼之境解除生死契。
而我被楚观山碎了元神,已经与试炼之境融为一体,所以试炼之境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劫玉。不管是从平泽来的修士、焚台殿的修士还是从望月顺逆楼里出来的本土修士,都会进到试炼之境试炼,如此一来,不管谁是玉阶,一目了然。”
“所以江顾被发现了?”曲丰羽插嘴道。
“没错。”卫风道,“但江顾势单力薄,被望月追杀地无处可逃,所以他必须寻找破局之法,而平泽江家和灵龙宗被各自下令除去对方,根本就是望月想要平泽自相残杀,江家先是被抢走神器,又被拖进这战局里,已经成了望月的弃子,所以江向云和他背后的江家就是江顾最好的拉拢对象……”
“既然要反,不如大家一起反,所以他们干脆拉了焚台殿入伙。”卫风咬了咬牙,“但要在萧澹的眼皮底下打开界乡就是天方夜谭,十八笼、镜花卷和金灵塔三件神器都各自有主,而且其中之一还是萧澹——江顾他们干脆将计就计,做出副豁出去的模样,让江向云带着萧清焰去界乡边干扰视线,江顾则故意留在了金灵塔,他是玉阶,他在哪里十楼八阁和烟雨楼的焦点就在哪里,尤其是之前江顾大张旗鼓地带走了萧清焰
,后面江向云又放出了生死楼的纸皮人和修士灵兽,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是真的想要打开界乡,不惜任何代价。”
曲丰羽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玄之衍皱起了眉:“这根本——”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卫风接话说,脸上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兴奋,“从头到尾江顾和江向云都不是为了放望月那些被压迫的修士出去,而是为了放平泽的人进来。”
“估计江顾当时在浮泉神殿看到鲛人石像和那鲛鳞皮球时就想到了,几年前原本应该在平泽的石像和皮球,却出现在了望月的古神殿中。”卫风指着那池水道,“这里原本是放镜花卷的阵眼。”
“是那条从平泽引来的水脉?”曲丰羽眼睛一亮。
“正是。”卫风道,“那鲛人石像和皮球,都是通过水脉来的望月,而那道界乡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阻拦作用。”
曲丰羽一砸拳头,“既然能运物,那这水脉也能运人!”
“没错,他们想用这条水脉将平泽的修士全都放进来,而水脉通道毕竟有所限制,所以江顾联系到了青渡——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而江顾之前挖走了鲛人湾的一部分遗址炼化进了识海,他能操控那些鲛人的怨灵,这些鲛人怨灵用来当平泽修士的引渡者再适合不过,而墨玉镯作为空间类的神器,代替镜花卷当做阵眼再合适不过。”卫风攥紧了拳头,“江顾和江向云都在惹人忌惮,焚台殿的人又过于扎眼,来这里打开入口的人只能是我。”
“为何?”曲丰羽不解道。
“鲛人怨灵由他控制,墨玉镯也是他的神器,他交给谁都不会放心,但是他信任我。”卫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所以他早早地便将墨玉镯放在我身上,消除自己的气息,还知道我是神鸢鲛,所以可以沟通鲛人怨灵,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不会有人想到我会回到这个能将我镇压的地方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江顾他信任的人只有我一个。”
“……”曲丰羽礼貌一笑,却腹诽道,江顾那黑心黑肝的不将你杀了证道就不错了,还相信你。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乌拓趴在那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