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异象让他们肯定了这件事情。”江顾道:“此事若说成你体内的神鸢鲛血脉开始觉醒也解释得通。”
卫风被他说服了一瞬,旋即反驳道:“可你不是有神鸢鲛的伴生戒指吗?它指引的方向总没有错,如果我是真的神鸢鲛,它不应该带你去鲛人湾遗址。”
“戒指被青渡动过手脚。”江顾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从你能将那几根蛛丝悄无声息的植入进去我就开始怀疑了。”
毕竟连他都无法强行往里面灌注灵力。
卫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早就发现了!你是故意将我留在那石屋中的?”
“不。”江顾否定了他,“主要是因为你太烦人。”
灵气罩外大雨瓢泼,砸在罩子上发着沉闷的响声,厚重的雨幕将望不到尽头的荒原笼罩在内,卫风生气地抬头,却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半截下巴,青年步子迈得很大,却将他抱得很稳,身上冷冽的气息沾染上了灼烈的草木味和湿润的泥土味,每次说话都会隔着胸腔传来细微的震动。
这个人是极其可恶的,无情又狠辣,要将他剥皮剔骨炼成傀器。
不过也许是因为之前这人救了自己许多次,也许是他被那痛痒折磨得到了极限,又或者是对方身上冷冰冰的灵力缓解了他的痛苦,卫风气着气着眼皮就越来越沉,最后听着雨声彻底模糊了意识。
江顾垂下眼睛,灵力凝成了根野草,抵开了少年想蹭到他前襟里的脑袋。
……麻烦的东西。
——
朝龙秘境内。
“神鸢鲛鳞竟真在秘境之中!?”
“千真万确,青长溪的手下也在。”
“那条叫青渡的鲛人竟然还活着……”
“阳华宗的人怎么也牵涉其中?”
“落到江家手里去了。”
“岂有此理,竟让江家捷足先登!”
“是江顾……”
“那厮虽然化神中期修为,但是手段狠辣,想抢怕没那么容易。”
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秘境,不管之前有没有打算抢神鸢鲛鳞的,如今好东西放到了眼前,断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周修远站在山崖上笑得开怀,他倒要看看江顾还能撑多久。
——
卫风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股浓郁的血腥味。
然而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要起身,然而起到一半就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磕到了脑袋,而左右都是冰冷湿滑的岩石,他想往前后移动,结果发现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被困在了处湿冷的管道中,连最基本的翻身都办不到。
“有人吗?”卫风使劲拍打着石壁,然而周围安静到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喂!有人在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溺毙,他胡乱地去摸索腰间的储物袋,半晌才想起来储物袋已经被摘走了。
“前辈!”卫风用力地捶打着石壁,“放我出去!!”
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卫风想尽了一切办法试图破开这个窄小的牢笼,但直到他喉咙喊哑手脚都捶出了血也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在他力竭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念头陡然钻进了卫风的脑海——他不会已经被炼成傀器了吧?
只有主人召唤身体才会出去,但是神魂和意识永远被困缚于狭窄的无方石里……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他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得毛骨悚然,疯了一样地开始挣扎。
*
“把神鸢鲛鳞交出来!”
江顾一脚踩烂了靴子下的脑袋,红白相间的浆状物四溅,又被灵力罩隔绝在了衣服外,他冷冷抬眼看着面前神色惊惧的几名修士,“放过你们,凭你们长得蠢吗?”
下一瞬雪白的剑光闪过,地上只剩下了堆断臂残肢。
江顾眉峰下压,杀人并没有让他心情变好,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批来抢神鸢鲛鳞的修士了。
他擦干净长剑,腰间的灵宠袋忽然开始疯狂地扭曲晃动,看那架势仿佛要同袋子殊死一搏。
江顾扫了一眼满地血腥,往前走了两步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打开了灵宠袋。
哗啦。
一堆小巧圆润的夜明珠噼里啪啦落了满地,形容狼狈的少年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恐惧和愤怒。
“……你在干什么?”江顾不解地看着他。
明明他将人放进灵宠袋前他特意洗了一遍,他实在纳闷不过短短半天卫风是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脏。
卫风急促地喘着气,嘴唇微微颤抖,他使劲咬住了后槽牙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沙哑道:“你…已经把我炼了吗?”
江顾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这蠢货的想法,看着面前凄惨恐惧的少年,难得有了点恶趣味。
他眉梢微挑,“对啊,石头里待得舒服么? ”
卫风眼眶瞬间通红,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江顾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用你掉的夜明珠吗?”
卫风顿时羞怒交加,气急攻心之下,竟喷了口污血出来。
那是他漫长的人生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