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双磨平了底的旧拖鞋。 “路易九世将荆棘王冠从君士坦丁堡运到巴黎的过程。”她将手里的书合上,用手撑着床铺,让自己半坐起来“我原本以为有惊醒动魄的故事,比如有人抢劫什么的,结果一路很顺利。” 他笑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坐下,顺手从她手里将那本书抽走了。 “你懂拉丁文?” “这是基础。”波莫娜说。 “你能念给我听吗?” “我有别的问题问你。” “你想问什么?” “我听说,你军队的士兵都不睡帐篷,只有你才有,这是因为将军的特权吗?” “不,你应该说是文字的特权。”拿破仑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帐篷有害健康,空气很不流通,只对那些需要利用地图和书写文书的军官才需要,篝火可以快速把士兵睡地附近的土地烤干,用木板或者稻草可以挡着风雪,士兵可以把两只脚向着篝火睡着。” “那要是遇到下雨呢?” “还有别的防雨小工具,它们比帐篷管用,我们用帐篷都是为了保护木料和草屋顶,如果一个营的人都要用帐篷的话,要五匹马才能拉动,马匹的用途最好是用来运输粮食,除此之外敌人的间谍和侦察兵会通过帐篷的数量确认军队的配置和人数,反之部队布置在两列或三列的野营中时,敌人从远处只能看到炊烟,他们往往把烟当成雾,也不能算清所有的营火,但很容易算清帐篷,并且绘成帐篷配置图。” “哦。”波莫娜恍然大悟,她原本以为那是皇帝的特权呢。 “营团指挥官会住在帐篷里,他们经常和写文书的军官在一起,同时也是遇到夜袭时的标定物,我们的步兵方阵是这样的。”他拿起波莫娜的手心,用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一个方块“这个空心方阵里是需要保护的东西,金字塔之战时我们就用过,辎重、学者、以及途中发现的物品,纵队除了最前排的几个人以外,后面的人其实根本没有接战,我将那些后排的士兵转到前排,这样就扩大了实际接战面积,人数多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壮胆,我们虽然只有六排士兵,但我们没打算让士兵们穿着盔甲和马穆鲁克和冷兵器时代一样直接对撞,盔甲其实相当妨碍运动,穿轻便的衣服会更加灵活。” 波莫娜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指尖在她手心划过时很痒,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世上有两种力量,利剑和精神的力量,从长远而论,利剑总是会败在思想之下。”在沉默了一阵后,拿破仑说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不排斥奉承,如果没人说奉承的话了,就没人会敬畏我,人民会觉得我尚不如一介草民,现在我要告诉你,只告诉你,即便我愿意听真话,又有几个人愿意讲呢?我其实很想过离群索居的生活,你去过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特里亚农宫没有?” 波莫娜摇头。 “现在我妈妈住在那里,那倒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再穿过运河和植物园就是大特里亚农宫,那是一个玫瑰石的建筑,我们去那里住一阵怎么样?” “我不明白……” “别误会,我只是想找点清静,如果我搬过去了,你不去会显得很怪。”他轻轻捏着她的指尖“更何况我还有个人想介绍给你认识。” 波莫娜像是挨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 “你要介绍你妈妈给我认识?”波莫娜惊呼。 “不。”他笑着摇头“你想哪儿去了?” 快五十的老教授貌似被这个30岁的小子给算计了。 但他要是1769年出生,那就是200多岁的老怪物,被他算计是正常的。 “那我要见谁?”她红着脸说。 “你的监护人,法律规定你必须有一个。” 波莫娜凝视着这个独断专权,可以自己添加删改法兰西民法的第一执政,背转过身钻进了被窝里,不想再理会他。 “他和你一样都是英国人。”拿破仑凑到她耳边低语“你们英国人有时真有让人折服的力量。” 她害怕地浑身发抖。 这种柔声细语,比咆哮还要可怕。 “做个好梦,乔治安娜。”拿破仑亲了一下她的额角“跟我说晚安。” “晚安。”她立刻服从命令。 “还有别的没说。” “晚安,狮子王。” 他摇头。 “晚安,我的狮子。”她改口道。 “晚安,我的公主。”他低声说,然后起身,将床帘给放了下来,周围一下子笼罩在黑暗里。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帐篷”外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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