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监狱的犯人。”鲍文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我不能用孤儿当织工。” 波拿巴仔细观察着桌上球的位置,并没有理会他。 布鲁塞尔议员亨利·约瑟夫·朗亨霍芬看着乔治安娜,好像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位先生除了议员、律师和化学家的身份之外,还是布鲁塞尔“9号”共济会的成员。在共济会发展最繁荣时期,布鲁塞尔有15个“会所”,包括法国驻布鲁塞尔公使在内都是共济会的会员。 这个组织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他们所从事的某些异教崇拜活动,“学徒”要遵守“大师”的命令,有时这种服从会与政权相违背,但大多数时候会成为一个内部消息网,布鲁塞尔的共济会已经遍布几乎整个精英阶层,实在不是可以用取缔的方法来禁止他们活动了。 其实丹麦人并不怎么愿意由于银币被英国人挟持着去西印度群岛进行贸易,丹麦国王向萨克森的威廉九世用国家信誉做担保借贷了400万荷兰盾。而萨克森此时正在接受英国提供的纺织机技术,至少不能明面上借钱给丹麦国王,于是威廉九世和首席财政官找了个宫廷犹太人,以民间借贷的方式将这笔钱给借了出去。这个宫廷犹太人就是梅耶·罗斯柴尔德,他通过威廉九世的大管家牵线,见面礼送的是一套珍惜的古代银币。 梅耶的主要业务还是在法兰克福,那里是除了安特卫普外另一个天然的适合货币兑换交易的场所,几条德意志主要的贸易路线都在那里汇集。 表面上是霍普银行在为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提供贷款,这笔钱启示都不是霍普银行自己的,亨利·霍普确实只是挣佣金而已。 当英国政府尝试从纺织厂征兵的时候,发现只有16%的人“健康合格”,他们甚至都达不到“精壮”的标准,也正是因为工场的工作条件差,奴隶主们才会将奴隶的工作条件和自由工人的条件比较。 考虑到这种情况,农民和手工业者并不愿意成为工厂工人就不足为奇了,工人难以招聘,就用“学徒工”来顶替,鲍文斯既不能用奴隶也不能用孤儿,他就要用囚犯来作为织工了。 “你怎么想?”波拿巴忽然问乔治安娜。 “会有别的问题存在。”乔治安娜说“如果监狱采取了这种盈利模式,那么警察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将人给抓起来,然后关进监狱里,有了犯罪记录后这些人更难找到工作,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鲍文斯问。 “你想一下,如果将那些罪犯和女孩们在一起工作,她们的安全如何保障?”乔治安娜说。 “我听说英国人打算减少棉布的出口,改为出口棉纱。”朗亨霍芬说道“在那边水力纺织机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不只是英国,诺曼底的工人也不喜欢它。”巴黎的议会议员塞蒙维尔说“最不容易引起抵抗的方式就是限制新机器的使用,而不是高品质商品的生产,所以不管有多么劳动密集,对民众起义的恐惧让工厂主们不敢用新的机器。” 乔治安娜歪头。 “怎么了?”波拿巴问。 “我那天在开会的时候对里昂人说了‘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革命的’,我说到这里话头被人给转了。”乔治安娜说。 “英国人这么做是将其他国家的纺织业为他们服务,让德意志成为生产腹地,根特成为印染中心,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鲍文斯说。 “棉花的价格上涨、奴隶的价格上涨,对南方蓄奴州的影响很大。”朗亨霍芬说“汉密尔顿设置了关税对发展工业的北方有利,却对南方不利。” “但我听说马萨诸塞先闹独立了。”乔治安娜说。 “我还听说纽约市要从纽约州独立呢。”鲍文斯揶揄得说,放下啤酒杯,用球杆撞击了一下母球。 “如果北美取代印度,成为英国主要的棉花产地,那么西非和印度的那条航线会不会受影响?”朗亨霍芬看着波拿巴说道“您知道,一旦苏伊士运河建成……” 波拿巴看着球桌没说话。 乔治安娜却恍然大悟。 如果苏伊士运河修成,那么从南非好望角绕道的航线就会被“分流”,这样英国苦心经营多年的西非和北非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然而一直以来大家都只关注拿破仑和苏伊士运河,忘了还有北美,毕竟三角贸易中西非也是奴隶的供应地。 南非距离欧洲太远,好望角主要是从东印度来的商船。当美国南北战争爆发,苏伊士运河还没有修好,好望角的贸易因此而重新兴盛。 “印度的棉花生意掌握在印度商人手里,他们不希望欧洲商人向内陆推进。”塞蒙维尔看着波拿巴说“美国则不一样,最关键的是美国与英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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