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的魅力对大多数人来说在于房间的豪华装饰、在于宾客的衣着、在于奢侈的娱乐和宴饮,还有金钱、名望以及权势,它们像磁铁般吸引着渴望出人头地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 可能是因为曾经当过铸币局,为了防盗的缘故,“剧场”里的采光很糟糕,就算是白天也很晦暗。 “觉得怎么样?” 就在乔治安娜四处打量的时候朗亨霍芬问道。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还是将银行家们想得太简单了,她光想到了英国皇家海军对法国船只进行了封锁,他们要将粮食运到法国要付出比佣金多得多的代价。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售卖有价债券,他们只需要对外宣称,这些粮食债券法国政府肯定会兑换的,就会有国际买家上门,他们只负责中间倒手,什么风险都不承担钱就进口袋了。 英国人说英格兰不缺粮,乔治安娜以为他们背后有美国的谷物支持,就算英国粮食高价出口,他们也不担心饥荒的问题。“面包与血”运动反对的是外国的低价粮食,在粮食涨价的同时,地租也会涨,农民并不会在粮食暴涨中赚多少,如果这个时候降价,那么他们还有破产的风险。 这也是《谷物法》又在这个时候被拉出来的原因,保护关税是很有存在必要的,法国大革命一开始主要集中在城市,那里的工人居多,就算面包价格不疯涨,他们没有工作也一样没有收入来源,没有收入靠借债和典当能坚持多久呢? 一个人不能逆时代太多,否则会被时代所不容,这个距离要让人觉得自己能追上,不至于像两匹赛马,一匹超过另一匹太多,那么后面的一匹马就不会去追了,随便前面的马怎么跑。 乔治安娜不晓得比利时有没有进口英国钢铁灭关税的政策,也不晓得世博会上比利时要展览自己什么工业品,她倒是晓得用钢铁和水泥能快速将全景监狱建好,而且成本还能省下来。 虽然此刻她穿着奢华,不过这个寒酸、破败的“剧场”却没有带来“磁石”的力量,她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块表,它现在还没有“嘀嗒”作响,因为那代表着机器可以正常运作了。诸如警察、监狱、公共教育、公共救助、桥梁、公路、森林领地、邮政这些都属于公共事业,波拿巴已经放了很大的权力给她,却并没有将铸币权给她。 布鲁塞尔人想要钱,他们的证券交易所都修了,哪个金融中心不流淌着金币呢? 但不只是乔治安娜,夏普塔尔也没有被授权可以同意这件事,没有足够的利益,怎么能说服对方同意改革。 就连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也不能在帝国全境推行她的税制改革,她是真正的女王,还经历了奥地利王位战争,乔治安娜只不过是一个情妇,她说的话又有多少分量? 艺术原本是脱离日常生活的,普通人哪里有机会遇到那么多神,可是风俗画却将日常生活变成了艺术。 有一位女神,她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那就是代表正义和交易公平的女神,有人还送了一个圆规和秤砣给她,它们都是从庞贝的遗迹中被挖掘出来的。 “你知道问题在哪儿吗?”乔治安娜忽然说。 “什么?”朗亨霍芬问。 “无聊。”迎着朗亨霍芬困惑的脸,她微笑着说“平静的生活太无聊了。” “对于过惯了平静生活的人来说或许如此……” “越是糟糕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幽默。”在大律师开始长篇大论前,乔治安娜说“这是我的学生教我的,他们是很出色的创业者,开了家很有趣的玩笑用品店。” 朗亨霍芬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如果我将这里建设成华丽的歌剧院,就会有人为了引人注目,而奢华的打扮、表面优雅的礼节,以前波旁王室的宫廷就是这样,然而在执政府不存在这种竞争,我也不想你们将心思用错了地方。” 朗亨霍芬欲言又止。 乔治安娜很像问他,为什么布鲁塞尔人不愿意拆掉城墙,说不准他们自己拆了,拿破仑就同意让他们建设铸币厂了。 “我听说,在英格兰,孤儿院的孩子们会穿统一的制服。”乔治安娜说“通常是蓝色和灰色的,因为这两种布料最便宜,但我想培养人并不是养经济动物,要压低成本,再让他们创造最大的经济价值,所以我觉得,那些战争孤儿可以有自己的衣服和校服穿,他们该和普通的有父母的孩子没有区别。” “那会是一大笔钱。”朗亨霍芬麻木得说。 “但是能让比利时的纺织厂运作起来,让更多人就业,尤其是女性。”乔治安娜微笑着“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次伦敦的警察要驱逐妓女,于是在街上进行了‘围捕’,但有一个晚归的洗衣女工被他们不小心逮捕了,他们被她严厉得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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