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一个唢呐队,是村民自发学习组建的。 谁家死了人,他们就是打先锋的,坐在死人的旁边不停地吹。 越热闹越好,吹一天下来,绝对会累得够呛。 但这却是村民们都抢着干的活儿,只因为挣的钱相当可观。 据说,一天能得到十块钱呢! 这会儿,就有好几个青年在吹唢呐,声音很大,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尸体左右两边都摆放着长条凳,莫秀琴就坐在了长条凳子上,偶尔假模假样地哭两声。 对于莫秀琴,莫悠竹没有好感,却也没有恶感,毕竟前世她们并没有仇怨。 今生也没有。 “悠悠姐,站着干什么?快坐下来哭丧啊!”感觉身边有人,莫秀琴扭过头来,眼里有惊喜之色,拉了一下莫悠竹的袖子。 而当她看到曾经见过的夜离尘时,眼睛立马就亮了。 哭丧这件事已经被她忘到一边去了。 “啊!悠悠姐,你男人也跟着来了呀!勇哥呢?勇哥来了吗?” 莫悠竹郁闷,这姑娘还是一个花痴,多半这一辈子改不了了。 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坐到了她的旁边。 也是假惺惺的扶着额头,好像要哭的样子。 却在她的耳朵边小声问,“奶是咋死的,你晓得不?” “我也不晓得,反正,今早奶就死了。” 莫秀琴四下瞅了一眼,见并没有大房的人在,就在莫悠竹的耳边说起了莫秀兰回家之后的事。 原来,秦旭东和莫秀兰从省城回来了之后,莫秀兰就与莫老太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自从莫老太受过伤之后,干活儿就不利索了,动作慢,还时常生病。 一生病就哎哟哎哟的呻吟。 莫秀兰回家之后,就只能与莫老太挤在一间屋子里,老太婆晚上老是哎哟哎哟的,她根本就睡不着。 一气之下,就要把老太婆赶去保管室。 去年保管室的房子就已经四面透风了,今年还被大水冲过一次,已经垮掉一半了。 还怎么住人? 但莫秀兰却就是不依不饶的,非要莫老太住过去。 莫天勇想着女儿是大学生,不可以委屈了她,就真的把老太婆的被褥弄到了已经垮掉的保管室去。 老太婆又气又急,竟然与莫秀兰扭打了起来。 可惜她毕竟已经老了,还受过重伤,战斗力早就已经不及当年了。 可怜又可恨的老太婆被莫秀兰打得旧伤复发,倒地不起了。 这下子,莫天勇就更加嫌弃那老太婆了,直接就拖着她,丢进了保管室。 后来,老太婆的惨状,与去年如出一辙,又或者比去年还更惨一些。 莫天勇还说,等着发了财的老三媳妇回来,拿钱给她治腿,治好了就弄她回家。 后来的日子,老太婆每天都在期待着老三媳妇快点回来,没有哪一刻有如此想念她。 当然,想的也只是她的钱包而已。 “我听我妈说,大伯和奶昨晚在保管室吵架,具体吵了些啥,我也不晓得。 今天一大早,大伯就把我爸喊了起来,说奶已经死了。” 说起这件事时,莫秀琴不免有点唏嘘。 “秀兰姐好歹还是一个大学生,咋会那么没孝心呢?为了自己住得舒服一点,愣是把我们的奶弄去那个地方。 还指望秀兰姐大学毕业之后,把全家人都弄到城里去。 我咋觉得这事有点玄呢?” 莫悠竹没有接她的话,心里却对这个堂妹多了一些赞许。 真没有想到能看清莫秀兰真面目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最傻的堂妹。 莫悠竹挪了一下位置,伸手撩老太婆脸上的草纸,想把她的脸看清楚一些。 “啊!悠悠姐,你干啥?”莫秀琴吓了一大跳,“死,死人的脸你也敢看。” “人都死了,她还能跳起来打人不成?”莫悠竹伸手一掀,就把草纸给掀开了,老太婆的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额头上的一个大口子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她的头发似乎已经被血渍凝固了。 还真是被人打死的! “啊!”莫秀琴吓得尖叫一声。 “你干啥子哦!不能乱整,你是诚心想让你奶走的不安生不成?”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了整间堂屋。 莫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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