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从外边买来了大氅,便去了一趟客院之中寻柯照,打算将大氅送去。
顺着柯家丫鬟指路,玉竹前去了客院之中角落里,玉竹一眼便认出了此处本是放些煤炭之物的杂间,后来不放煤炭已是荒废了许久了。
杂间不仅四处漏风,这后边还有前日里膝盖高的积雪未曾清理。
此处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这前日里这么大的雪,清理出来的客院之中的雪几乎都堆到了杂间的窗后,还能住人吗?
玉竹疑惑地问着跟前的柯家丫鬟道:“你家大公子就住在此处吗?”
玉竹只觉得刑部天牢之中都要比此处好上太多了。
柯家丫鬟点了点头。
玉竹推门入内,便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她算是明白为何柯照一大早就在凉亭里念书了,房中更为寒凉。
“柯公子,此处可不是住人的地方,您就算是为了春试做准备,也不该住在此处,别人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我们陆家招待不周。”
柯照抬眸认出了跟前的婢女乃是陆宛芝身边的,“这位姑娘可有什么事情?”
玉竹将手中的衣裳给了柯照道:“多谢柯公子方才脱下衣裳给我家姑娘垫着,此乃是姑娘新买来的衣裳还给公子。”
柯照见着成色要比自个儿方才那件新了好多的衣裳,答谢道:“有劳姑娘替我向芝表姐说声谢谢了。”
玉竹道:“柯公子还是早日离开此处吧,春试虽还有一月多,但若是这会儿冻出来了得了病终归也是不好的。”
柯照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处是母亲让我住着的,去年我因体弱而考不中,母亲也为我可惜,特意给我寻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让我先行熟悉熟悉。”
玉竹微微蹙眉,这就算是要锻炼身子骨,也不能住在雪堆旁漏风的房中。
但玉竹到底是奴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玉竹回到了陆宛芝的房中,才对着陆宛芝道:“姑娘,这大姑奶奶也忒过分了些,竟让庶子住在那等不给人住的院落里。
亏得这柯照还算是念书有学问的人,他竟然傻成这般还以为大姑奶奶是为了他好,才让他住在那破房子里头的。”
陆宛芝闻言道:“那边先前不是放些煤炭的杂间吗?这客院怎么大,也不至于没有房子住,姑姑怎这般可以磋磨呢?”
玉竹道:“姑娘,您是没有进到里边去,咱们日日去的后山湖边算是极冷的地方了,可他房中比那后山湖边没得好,后山那边还有些日头,可他所住的地方却是连日头都没有。”
陆宛芝蹙眉道:“这姑姑怎么如此糊涂?也不怕担上苛待庶子之名吗?”
只是她终究是小辈,且又是自己的姑姑,她也不好多管闲事。
“芝芝,我写好了!”
赵珩跨进屋内,扬着自个儿手中的文章给陆宛芝看着。
陆宛芝看了一眼露出了笑容道:“不错。”
赵珩揉了揉自个儿的脖颈道:“这我写了整整一日,写的我脖子都疼,你能给我揉揉肩吗?”
玉竹见到了陆宛芝的眼神,便退出了门外。
陆宛芝抬手给赵珩捏了捏他的脖颈,“坐下吧,我按着顺手些。”
赵珩没想到陆宛芝真的肯为他捏肩,他受宠若惊地坐下道:“芝芝,这里多揉揉。”
陆宛芝给赵珩捏了好一会儿,赵珩满是享受,顾青池还不相信他能振夫纲,这振夫纲有何难?
“芝芝,这边……”
陆宛芝顺着赵珩所指的地方捏了两把,在赵珩耳边问道:“舒不舒服?”
赵珩点头道:“舒服。”
“既然舒服我这里有个忙想要让你帮下,你可愿意帮忙?”
赵珩抬眸看着陆宛芝道:“就算不舒服我也会帮你的,什么事情?”
陆宛芝道:“方才玉竹去给柯照送衣裳时,见他所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我想你过去一趟柯照的房中,随便寻个理由,就把他带到王府里暂住去。”
赵珩看着陆宛芝道:“他是你陆家的表少爷,怎么会住在不是人住的地方呢?”
陆宛芝道:“他虽是陆家表少爷,却也不是姑姑亲生的,我也不知姑姑为何要如此苛待他,作为亲人,我也不好帮着外人,说我姑姑的不是。
但我见柯照的确是个有才情的,他之能力考中进士乃是不难的,这离春试没有几日了,正是最为要紧的时日,若真的住那房中,怕是今年春试又要不中了。”
赵珩吃醋道:“原来你给我捏肩都是为了他呐?我还以为我振夫纲了呢。”
陆宛芝:“……”
赵珩拉着陆宛芝的手腕,让她坐在自个儿的腿上,不悦道:“芝芝,你为什么要对你这个照表弟这么好?”
陆宛芝见他又吃醋,便笑道:“我想着你我成亲之后,我必定是不能再当清澜书院的院长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