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墙依然高厚,箭楼巍峨,看上去如同被闯军攻破之前一般的坚固,城墙上也有人往来巡守,每隔几百步便可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光亮闪现。 即使在城中也是一队队的新兵往来巡逻,守护着城中的秩序,防备有人趁李闯王大军不在之时作乱生事。 邵时昌在前两日确定由他来全权负责洛阳留守诸事后,便在闯王给他留的那五百新兵基础上,又招募了一千余人,只是因时间紧急,还未能进行操练,只是刚刚完成编队。 从表面上看来,洛阳城内仍平静如常,没有一丝的惊扰,但实际上大多数的城中百姓并没有沉睡,他们每到夜间都会忧心忡忡,担心官军会来夺回洛阳城。 福王宫中也是仍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未熄,许多地方还在从地上冒出残红的火苗,有些木头也在残灰中劈啪作声。 眼看已近四更天,大街上一片静寂,唯有巡逻新兵的脚步声偶尔还会响起,一队新兵约二十余人正向着洛阳东门方向走去。 他们每隔四人便举着一支火把,火光照射下,他们身上的棉袄半新不旧,手里握持着一杆杆新制的长枪,战靴轻踏在坚硬的街道上,发出“踏踏”的脆响。 “咣——笃!笃!笃!” 一阵铜锣和梆子的声音划破静寂的夜空,悠悠回荡在寒冷的夜里,“丑时四更,天寒地冻”的更号声隐约传来。 “四更天了,大家都精神点,咱去东门嘞!” 那队巡夜新兵中打头的人轻声说着,他的口音竟不是河南这边的方言,而是一股浓浓的北方边地口音。 ………… 洛阳城墙高大的身影在下弦月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高大坚实,却也更加的惨白,只是不知道这高大坚实的城墙,能否守护城中的百姓苍生。 洛阳东门外的树木早在闯贼攻城时便都被砍得精光,但东关外仍有不少的屋舍店铺,虽经过前次贼兵攻城时多有损毁,还未来得及修缮,显得很是残破不堪。 月色下依稀可见,洛阳东关外那些屋舍残壁后隐约有一些人影闪动,不过,在城墙上的守兵却是看不到的。 一队队官军在呼啸的寒风中隐身破屋残壁后静静等待着,他们身旁还有十余架简易的云梯和一些钩锁,这些人都是崔士杰的步营左部军士。 他们奉命于昨日午间出发,悄悄行进到洛阳城外与游骑部右哨隐在城外的四队人马汇合,临时打制云梯,而随军参赞王元景也是随着他们一起来的洛阳城下。 而在临近城壕的房屋坡沿上又有一些火兵和弓箭手静伏着,只等一声令下,便是箭矢和火铳对准城门楼齐射。 陈忠麾下的游骑在东关的大街上贴着墙壁列队,肃立不动,而他本人与崔士杰、王元景等几人注目城头,观察着守城贼兵动的静。 虽说已经安排隐藏在洛阳城内的游骑右哨万光金于四更天时偷袭东门,但他们仍然做好了不得已而强行爬城的准备。 “陈头,这天寒地冻的,又不能生火,真他娘的遭罪啊。”崔士杰眼望着洛阳城东门楼,嘴里轻声说道。 陈忠在他身旁也是望着东门楼那边,说道:“嗯,已近四更天了,等待会拿下洛阳城,叫弟兄们吃肉喝酒,好好休息休息。” 杨世杰的脸也冻得通红一块,他本是杨府的公子哥,虽自小便喜爱摆弄刀枪棍棒,但何曾受过这般的罪啊,明显有些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只听他怀着疑惑问道:“陈爷,四更天的时候,东门真的能按时打开吗?” 陈忠头也不回的说道:“杨三爷这是在怀疑我麾下将士的能力?您就瞧好吧,四更不见东门楼的火头燃起,我陈忠便去你们杨家楼充作守卒。” 他接着又对左右说道:“左清河,你部入城后直奔西门;马三壮,你部自东门而入后,直奔北门门;铁林,你领中军哨游骑直去南门,不可延误,定是不能叫那邵时昌遁逃而去。 刘守柱,你领右哨的四队弟兄跟在我身边,咱直奔知府衙门,汇合万哨总。” 这时又看向崔士杰,道:“崔千总,城中各处街口、仓廪府库、其他大小衙门就由你的步营攻占,尤其是城中的鼓楼,务要第一时间攻下。 定要严加巡逻,但有持械不降者,一律就地格杀,不可使他们在城内劫掠生事,乱了秩序。” “是嘞,陈头放心吧,咱都安排分派清楚了嘞,绝不会误了事的。” 陈忠点点头,又对王元景道:“王参赞,要不你就退到后面去先歇着,等咱拿下洛阳城,稳定了城中秩序,你在进城也是赶趟的。” “不必了,你们都是好汉子,我可也不是泥捏的。自打那年大帅将我从鞑子手中解救后,我就不再是那个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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