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峰山顶石城里的蓟辽总督行辕大堂内,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也是惊呼道:“不会是奴酋洪太死了吧?” 他此言一出,大堂内的众人皆是一阵惊呼,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纷纷说着: “不会吧!” “不能吧!” 就在众将胡乱猜测之际,张诚的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莫非是为了海兰珠?” “海蓝珠?” 坐在他身旁的陈九皋为之一愣,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张诚,问道:“我只知道南珠才是上好的珍珠,这‘海蓝珠’是哪里出产?” 这一回,可就轮到张诚发愣了,缓了一下,才回道:“哦,就是产自辽东深处的宝珠,也叫做‘东珠’,其与‘南珠’产自海中不同,却是生于大江之中。” 幸好,张诚前世儿时读过一本小书,上面记载的都是东北黑龙江一带边民,向清朝大臣和皇帝进献“东珠”的故事。 现在用来搪塞陈九皋,再合适不过了! 诸官众将一番讨论之后,都以为鞑贼内部必定出现了问题,不管这问题或大或小,但至少涉及到其内部的权力平衡。 宁前兵备道张斗,这时就出言道:“督臣,王公,如今奴贼内部生乱,正是我等进取之时机,切不可就此错过啊。” 蓟辽总督洪承畴脸色平静如水,喜怒不露于色,正在倾听着各官将的议论,然此刻突然听到张斗所言,他面色猛地一沉,道:“奴贼内乱,我等自是坐观其乱,伺机而动,若此时急于出击,反使奴贼上下一心,以应对我师之进攻。” 张斗似乎还有话说,但看到洪承畴一脸不悦之色,便生生吞下,再也不出一言,似乎仍是对前次洪承畴怒斥之事,不能忘怀。 但洪承畴现在却理会不得这许多,他望着济济一堂的诸官将,沉声道:“此番奴贼退兵十分蹊跷,我等确不可大意,各军除谨守营垒外,更是要严加探查,务要将奴贼退兵缘由查清。” 他看了诸官将一圈后,又继续道:“今奴贼忽然撤军,其意图不明之时,各将均需谨守各自防区,切不可妄动,以免为奴贼所乘。 但就算奴贼内部有所纷争,其既已举国之力,来与我一战,料其不会善罢甘休,各将仍需严加防范,莫叫奴贼偷了营去。” 各将闻言,自是都拍着胸脯保证,必定会谨守营垒,万无一失。 洪承畴这时又看向王承恩,轻声道:“王公,今日援辽各将毕集,您老人家是否讲两句,也好振奋军心士气。” 王承恩微微一笑,先对洪承畴轻声说道:“好叫洪督知晓,咱家只是暂居于此,为洪督你排忧解难,至于军略上的事情,咱家绝不插手。” 他向蓟辽总督洪承畴表面了自己的态度后,便提起尖细的嗓音,又对众人说道:“皇上日夜操劳,所思所虑者辽东就占了大半,今幸得诸位用命,斩杀奴贼伪王多铎等逾万,可谓今上登极以来之首功。 皇上,在京师宫中闻知,圣心大悦,对诸位将军皆赞赏有加,曾言凡参与锦州之战的各将,但有军功,绝不吝封赏。” 他说到这里时,竟停了下来,目光深邃地扫视诸官将一圈,才又道:“还望诸位能各自奋起,为国朝建功,咱家奉皇命暂留此间,自会详加访查,绝不使诸位之功,被淹没喽。” 王承恩说到此处时,话锋突地一转,接着道:“可若有谁敢偷奸耍滑,不肯真心战奴,咱家也绝不饶他。 望各位能将咱家这句话记在心里,免得撞了咱家这堵南墙,才知后悔。” 他将这“后悔”二字,讲得比其他话语更重一些,以示提醒之意。 接下来,众人又议了些兵力分派之事,但多涉及唐通、马科、白广恩等几人,因为当初唐通堵在石门山下,收拢溃军,将马科与白广恩的部下,多有收入自己营中。 且马科又收了许多白广恩的部下,这个官司从他们在女儿河南岸溃败时起,一直打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结论。 最后,还是蓟辽总督洪承畴出言发话,这一理不清的事,才暂时算是告一段落。 ………… 返回黄土岭后,张诚仍是不能忘却王承恩对于自己的告诫:张诚,尔切不可为了伯爵一事,而心生怨愤,仍需阵前用命,为皇上驱退鞑虏,将来的封赏自不会少。 耳中不断回荡着王承恩的这番话语,张诚一时也猜测不出,这其中的含义,到底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安慰自己,这其中的差别可是大了。 但不管如何,自己今时已然不同于往日,就算没了皇上的恩宠,失了本兵陈新甲的信重,又如何呢? 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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