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冰冷的,出不去的村子,还有一个态度很诡异的女人。
木屋外,风呼呼地吹着。
很快,秦满江也觉得冷了。
这个地方确实古怪,明明没下雪,却冷得人心底生寒。
好在那两个去拿被褥的村妇,大约五分钟后就回来了,还好心地给这女人多带了一身衣物。
秦满江背过身去整理床铺,那女人也穿上了正经的冬装。
这边刚弄好,村子里忽然噪声大作。
“有鬼!”
“有鬼!”
叫声凄厉,秦满江眉头一抬,他也算是见识过不少怪谈,去过不少邪门儿的地方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张旗鼓叫鬼的。
两个村妇也是满脸恐惧,拔腿就跑。
秦满江见状,立刻冲出这观音凋像后的小木屋,朝传来声响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村里的青壮也冲了出来,手持棍棒刀具,一起往传来尖叫的地方冲。
秦满江看得心下一动,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鬼了?
很快,村里一群老老少少就围住了一处老屋。
眼下时间将晚未晚,天色将黑未黑,正是五点多快到六点的样子。
朦胧的天色下,那屋子里亮着灯,灯影晃动,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影正疯狂挣扎尖叫。
“啊!
!
!”
惨叫骇人,围着老屋的众人谁也不敢上前,秦满江则死盯着那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一人,一鬼。
叫声戛然而止,窗户上映着的两个影子也同时没了踪影。
隐约可以听见屋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老村长拿着烟杆姗姗来迟,见状本就黝黑的脸更黑了几分。
“撞门!”
随着他一声令下,村里的青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壮了壮胆合力往那木门撞去。
“砰——”的一声,门开了。
门开的刹那便是一连串惊恐的尖叫,围在屋外探头往里瞧的人群“哗——”的一声退开。
只见木屋里血流满地,一个瘦骨嶙峋,唯独头颅硕大无比的煞白鬼物正蹲坐在地上,俯下身子埋头啃食着一具尸体。
它满是獠牙的大嘴不停开合,还没死透的男性村民伸着手,绝望地看着外面的人群,嘴里往外冒着血沫,却是说不出半句话。
这浑身赤裸的煞白鬼物已经将他开膛破肚,正在吃他的脏器。
撞开门这动静仿佛完全没有惊动到它,它那两只占据了硕大头颅将近三分之一的眼珠呈腥红色,俯身啃食时,略微瞥了一眼门外的人群,又叼起一截肠子,“噗嗤噗嗤”地嚼进了肚子里。
门边的青壮吓得手足无措,丢下了棍棒刀具,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秦满江心中也是警兆突生,连连往人群中退。
这是目前为止,他所见过的最明目张胆的鬼了,不仅在人群前现了身,甚至完全视人类为无物。
“爸!”
一个青年发出惨叫,往屋里冲去。
“拉住他!”
老村长赶忙吩咐。
但这会儿他的话也没那么好用了,周遭的村民们一个个既想看稀奇,又害怕,哪有听他话的人?
这青年两眼赤红地冲了进去,看着自己的父亲正被鬼物开膛破肚,按在地上吃掉了肠子,谁能呆得住?
可他前脚刚冲进去,门外的人还没看见个动静,就见一颗头颅飞了出来。
“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死不瞑目地滚了好几圈。
抬眼看去,那门框内青年人的无头身躯笔直地站着,脖颈处血液喷泉似的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染红了上门框。
这一下,更是吓得众人手忙脚乱,再也不敢看热闹,一个个转身往自家逃,老村长脸色无比难看地大喊:
“别跑!”
“别跑啊!”
可眼下谁的耳朵还能听进话?
秦满江也趁着混乱之际,立刻逃走了。
昏暗天色下,只能听到零星的尖叫与细碎的咀嚼声在回荡……
————
跑回观音庙时,那女人裹着一身灰扑扑的棉袄,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倒真像是在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秦满江立刻锁上了房门,拉着她将被子一掀,躲进了被子里。
这一路跑过来,他看到整个观音村的村民都是这么做的。
先是吹灯拔蜡,不留一丝光亮,然后裹着被子上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点声响都没有。
刚才过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村子绝对不是第一次闹鬼。
所以,他一直在有意识地观察村民们在干什么。
眼下信息不够,他也只能照着“抄作业”了,这村子里的其他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三五分钟一过,整个村子寂静无声。
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除了呼呼的风声外,躲在被子里的秦满江还听到了另一个声响。
倒不是这个女人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声很轻,几不可闻。
他只是听到了“哒哒哒”的跑步声。
此时的村子中央,的确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