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们还羡慕你们有洗澡的机会呢”
满手泡沫的卫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也轻轻摇了摇头。
“先把衣服换了,说不定是朋友的馈赠呢。”
这里的地基比操场要高了半米左右,房间里自然也要比茅草屋里干燥许多。
罗伯特兴奋的点点头,“没有哪个混蛋敢再威胁我们了!”
时间过了足足约莫着一个小时,不但卫燃和扎克已经各自洗干净了身上的衣服,而且都已经躲到了屋檐下躲避着风雨,但那些士兵却并没有让他们回去打算。
相比这俩不断猜测的狱友,卫燃和扎克此时却保持了沉默,各自将湿透却勉强洗干净了的囚服用力拧了拧穿在了身上,同时也在暗暗猜测着查理这么做的安排。
“嘘——”
黎友福朝着扎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快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朋友们,等下配合一下我们的采访。”
没等扎克反应过来,黎友福已经掀开手里那个篮子盖着的防雨布,一边将里面的各种食物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边用英语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北越记者阮成竹,英文名字特洛耶,这位是我的搭档查理。
两位先生,接下来我想对你们进行一次公正、客观的采访,希望你们能配合。”
一边说着,黎友福还朝着二人挤了挤眼睛,顺便将篮子里所有的食物全都取了出来。
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扎克在看到黎友福二人往桌子上摆出来的食物时却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唾沫。
这些食物里不但有两大碗冒尖而且冒着热气儿的米饭,还有两条煎鱼和一小盆鱼汤,甚至还有四大罐啤酒和两包万宝路牌子的香烟,以及几个煮鸡蛋,一把香蕉。
但相比这些让他忍不住流口水的食物,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其实是黎友福脖子上挂着的相机,那是一台尼康大F,一台徕卡M3,以及一台尼康诺斯潜水相机,以及一台柯尼卡半格相机!
“能做个自我介绍吗?”查理撕开烟盒包装的同时问道,“我听战俘营的负责人说,你们两位并非军人?”
这一句话说完,扎克和卫燃立刻便听出了里面的暗示,前者立刻答道,“是的先生,我是一名照相机销售员。”
“我是啤酒销售”卫燃接过查理递来的香烟同时说道,“蓝带啤酒的销售员”。
“你们的平民身份在这座战俘营里显得很特殊,这也是我们打算采访你们的原因。”
黎友福说着,已经将带来的啤酒打开,并且招呼着他们在桌边坐了下来,“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
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的扎克和卫燃自然不会有意见,而接下来黎友福和查理对于座位的安排也颇有意思。
卫燃和扎克并没有坐在同一侧,甚至都没能面对面坐着,他们的身旁分别坐着查理和黎友福,就连他们俩,都是呈对角线坐着的。
这无疑方便了双方之间的交流,而且在黎友福和查理的刻意引导下,卫燃和扎克很快也掌握了聊天规律。
简单的说,黎友福和坐在身侧的扎克一本正经的采访或者被采访的时候,查理便贴着卫燃的耳朵询问着什么。
反之亦然,当查理声音清晰的采访卫燃的时候,黎友福也和扎克举着啤酒低声交谈着。
在这一问一答的掩护之下,卫燃也从查理的嘴里听到了很多消息。
首先,如果不是扎克今天冒着挨打的风险主动和查理打招呼,这俩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竟然没能逃回美国人的地盘。
按照查理的说法,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他们一直以为这俩人已经逃回了美国人的营地呢,尤其他们还在通过广播,收听了以扎克的名义,通过哥伦比亚广播频道对T队近乎无耻的报导,以及战地记者扎克阵亡的噩耗。
其次,自从上次分别之后,黎友福便加入了越共,并且邀请查理相互搭档,成为了战地记者。
他们这次来这座战俘营,就是为了对美国输出反战思想进行采风的。
第三,也是最让卫燃和扎克没想到的是,黎友福和那个名叫阮清茶的姑娘虽然明面上是堂兄妹的关系,但实际上竟然已经发展成了恋人关系,这俩人甚至已经在筹划着等战争结束之后结婚了。
同样,扎克也将他们上次分别之后再次被俘,以及被关进战俘营的经历低声描述立刻一番。
和坐在斜对面的查理对视了一眼,黎友福沉吟片刻后说道,“扎克,你们想留在这里耐心的等待战争结束,还是打算逃回去?”
“你是想说.”
扎克趁着查理“采访”卫燃的功夫低声问道,“你们能帮我们逃出去?”
“我很早就和查理说过你的所作所为”
黎友福认真的说道,“包括藏起来的那些底片,当然,我没和他说那些底片藏匿的位置。”
“所以.”
“扎克,你还坚持之前的想法吗?”黎友福认真的问道,“如果你能回去,你还愿意公布那些底片吗?”
“当然”
扎克想都不想的答道,“如果我不是还坚持那样的想法,我根本不必隐藏自己的记者身份,而且早就已经写下忏悔书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