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死死地盯着脸色平淡的青言,一字一顿道:“有几成把握?” “不足一成。”青言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目中的平静依然未曾有过改变,可其中却隐隐多出了一丝希望和渴求。 “试上一试……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若是被庙中察觉到,那我二人危矣,”墨元定下心神,细细地扫了青言一眼,“此事你如何解决?” 青言嫣红的唇角稍稍勾起,轻声道:“一年以前,庙中摄守玄元灵钟之人已经轮换成了白鹭妖君的三弟子楚月河,接下来的百年光阴之内由他来代白鹭妖君监察青栾山脉。此人虽修为精湛,却无法真正号令几位巡守妖将,即便其执掌尊位,可在古庙周围却根本无甚权势威严可言,只要我等小心些,应不会被他所察觉到。” 墨元来回踱了几步,再次望了一眼地上似是昏厥过去的季月年,道:“是我糊涂了,就连青栾山脉古庙的摄守之人轮换都未曾察觉到,不过我虽不识得这楚月河,但想来其也不会似前番古庙摄守赵伦那般乖觉狠戾。” 赵伦乃是白鹭妖君的嫡系血脉,楚月河到来之前的上一个百年,便是由他代白鹭妖君执掌青栾山脉。 此人狠辣至极,动不动便摄拿山脉之中的妖、灵、鬼诸类,私自将其戮杀,作为丹用之材、器用之材等等,尽皆炼为己用。 只不过由于其乃是白鹭妖君的血脉后裔,古庙周围镇守的妖君麾下四位妖将大多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其胡作非为,在青栾山脉之内一手遮天。 楚月河却是完全不能与赵伦相比,毕竟他仅仅只是白鹭妖君的诸多弟子之一,此时虽于古庙中心摄掌玄元灵钟,可却几乎指挥不动四位巡守妖将,至于摄拿山中妖灵鬼物偷偷作为己用之事,更是想都不敢想。 “墨元道兄,思衬的如何?” 青言随手拈出一道阴力,将季月年的右侧胳臂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自其中潺潺冒出,使得狼妖墨元瞳孔一缩,口舌之间愈加干燥起来。 思衬片刻,墨元似是已经下了决定,朗笑一声道:“你这鬼厮,倒是机灵的很,此事我便应下了,不过若是你有幸脱逃,莫要忘了将我接引出去。” 后半句话大半是虚言,二人心下都极为清楚地知晓,一旦青言当真能够破出天炉之障,其有极大的可能会直接远遁而去,根本不会回头。 而眼前这个新鲜的生人,便是山鬼青言给予墨元出手相助一次的报酬。 呲啦。 墨元欺身上前,手指成爪,竟是直接生生扯下了季月年的右臂! 血液如同喷泉一般自右侧臂膀断裂之处溅射而出,季月年脸色苍白至了极点,面目在痛苦之下已是扭曲无比,在阴力的禁锢之下却依然无法发出半点哀嚎之声。 神魂之内的心火如今已经浓郁无比,漆黑如墨,熊熊燃烧。 “莫要给我搞死了。” 青言皱了皱眉,望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再次晕厥过去的季月年,挥袖拂出一道漆黑的阴力,覆于季月年断裂的臂膀之处,止住了鲜血。 咯吱,咯吱。 数息之后,墨元将手中最后一块带血的骨肉丢入口中,咀嚼数下便直接吞咽了下去,面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其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再次看向了晕厥过去的季月年。 “墨元,”青言察觉到了墨元的异状,眉头微皱,“此人我在施展灵咒之时有大用,先助我完成灵咒。” “嗯?” 墨元转过头,眸中浮现出了些许血红。 “墨元!”青言的声音冷了下来。 紫袍男子目中的血红愈加炽烈,身周有着微风撩起,片刻间便化作足以掀翻一切的狂暴妖风,轰然席卷而至! “蠢货,竟然妄想逃离青栾山脉,一旦被庙中察觉,我二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墨元随手将季月年抓在手中,狂笑出声,“区区一个生人的血肉,便想让我与你共同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青言,你打的当真是好算盘!” 青言面色冰寒,显然未曾想到墨元翻脸如此之快,不过下一刻她便微微勾起了唇角,道:“你看看你抓着的是什么?” 墨元低头看去,手中的季月年化成了无数白光消散,而真正的季月年则是缓缓浮现在了青言的脚边! 青言乃是山鬼之身,最擅玩弄幻咒,在墨元将季月年的右臂撕扯下之后,季月年便被她在悄无声息之间摄回了身边。 面色稍稍难看了些许,墨元黄褐色的眸光中多出了一丝忿恨,咬牙道:“一个生人而已,无伤大雅。不过你这厮欲要逃离之事,我定会一五一十的上禀古庙,说不定能多换来数百年时日,也算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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