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在水里冻得似乎受不住了,便爬上岸边洗。 只是岸边颇高,他几乎要趴下去才能够得到水,因此洗一阵,约莫双脚不冷了,又下去洗,如是再三。 萧遥纵使知道底层过得不好,看到眼前一幕,还是惊呆了。 这一刻,她仿佛成了在寒秋的溪水中被冻得发抖的小童。 冻入骨髓,可是为了一口吃的,却仍旧泡在水中。 慢慢回过神来,萧遥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 这才是真实的平民世界,渺小如尘埃,又如屠猪狗。 这样的世界,实在太不公平了! 萧遥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过去。 茶寮的一家三口听到脚步声,忙抬头打量,见是一个肤如凝脂容貌无双的少女,俱都看呆了,回神之后,惊恐地低下头,不住地往远处退去,唯恐冲撞了萧遥。 萧遥见了,知道自己再过去,那一家三口怕是要退到深水区了,只得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递出去:“让小童上来罢。” 一家三口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却还是摇头,那男子道:“谢过小娘子,只是我们没做什么,故铜钱却不能收。”说完又埋头洗马鞍了。 妇人与小童见状,也跟着低头洗马鞍。 萧遥见了,知道说服不了他们,便将那几枚铜钱放在一边,慢慢退了回去。 茶寮处,又来了一位满头珠翠的妇人,那妇人瞧着礼仪十足,彬彬有礼地前来打招呼。 何氏母女和周氏母女见妇人虽然面生,但衣衫算是华贵,礼仪也到位,以为是一样的世家妇,便含笑回礼,然后问妇人的跟脚以及祖上有哪些人。 得知妇人夫家姓徐,乃庶族出身,现如今不过是个粗鄙的武夫,便是依仗其夫搜刮了许多钱财,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笑容便都淡了许多,当即下令婢女将徐太太的座次移得离她们远一些。 徐太太见状,当即涨红了脸,羞得说不出话来。 萧遥在徐太太不远处坐下,笑道:“夫人是特地坐过来与我作伴的么?” 徐太太本就万分尴尬,听了这话只当是讽刺,讷讷不知答,抬头看向萧遥,见是个罕见美貌的贵女,最重要的是,这贵女眸中一片赤诚,不是真这么想,便是给自己下台阶的,意识到这一点,她忙顺着台阶下来,又强撑着在其他贵妇开口前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萧遥见她几乎落荒而逃的做派,心中暗叹,站起身相送。 何氏母女和周氏母女虽然瞧不上徐太太这等庶民,但也不会在人前失了世家大族的礼仪的,因此也意思意思地站起身。 徐太太着实被她们让婢女搬离座次的倨傲做派给吓怕了,连连说不必相送,随后又感激地冲萧遥笑笑,便离开了。 徐太太走出没多远,周夫人便道:“如今世道越发乱了,那些寒门庶族拿了些军功,便妄想与我们同起同坐,太过异想天开了。” 何夫人点头:“谁说不是呢?昔日我们从不与庶民同坐,便是不慎与庶民为伍,也该即时离开,否则便要见笑于其他世家大族,如今只能将就——” 萧遥听着她们这样自视甚高瞧不起人的话,着实厌恶,便刻意不听,扭头去打量四周。 这茶寮四周,一个寒门佃农都没有,应该是跟茶寮主人一般,被驱赶走了,至于过往的平民,也都被驱赶得无法靠近这里。 萧遥正打量四周,忽然感觉到身后的玉姜扯了扯自己,忙回神。 只听何夫人正在好言好语教育她:“你乃世家女,该自恃身份恪守规矩才是,像那些寒门庶族,你不该理会,不然你的身份会降低,你亦会被人嘲笑。” 萧遥烦她辄提身份,听了这话便道:“何夫人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妇,懂规矩守礼仪。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客随主便,将这茶寮还与主人家?” 茶寮主人明明有这茶寮,却因是寒门庶族而被赶去屋后溪水中,冻得小童瑟瑟发抖,而作为驱赶人之一的何夫人,不仅毫无歉疚还反过来让她不要理会寒门庶族,着实激怒了她。 何夫人变了脸色,眼前这丫头分明是讽刺她越过了主人,喧宾夺主。 那边厢,何二郎耐着性子跟萧大郎说了几句,终于找了借口过来,想跟萧遥说话,结果才过来,便听到自己母亲说道:“萧二娘子好一张利嘴,只是丝毫不似我们世家的做派,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礼数。”又看向跟过来的萧大郎, “你这妹子,于礼仪上还是要加强些才是,她年纪轻不懂事,你作为兄长,该好好教她。” 萧遥见她居然还要教育自己,当即针锋相对:“别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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