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武华年这么说。
李安民暗道一声:“可惜。”
同时,周启也暗道一声:“真可惜。”
李安民的可惜,当然是说,这么好的人才,却如此没有上进心。
周启的可惜,则是这货不去上京城,他有些不太好下手。
接下来。
李安民倒是没有就这个话题与武华年多聊什么。
而看着卧龙县的风光,李安民不禁想起一事来。
“对了武大人。”
李安民转头看着武华年道:“你有没有听说山南道水患的事儿?”
这事儿。
武华年确实听说了。
只不过这事儿跟他又没多大关系,他也就是当个新闻听而已。
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当然是不能展现给李安民看的。
毕竟这货看起来可是个妥妥的愤青。
在这种人面前,还是要表现得和他想法一致才行。
就见武华年眼珠一转,便叹息出声。
“听一些行脚商人说了点山南道的事情。”
“也不知这次又有多少百姓要受灾。”
“真是可怜,可怜啊……”
武华年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李安民见到他如此,也不禁有些动容:“武大人果然心系百姓,乃天下官员之典范啊。”
“李老哥谬赞了。”
“作为父母官,心系百姓,乃是根本。”
“若连此都保证不了,又怎配担父母官这三个字?又怎配为当朝天子之臣?”
武华年这些年早已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领。
此刻,这套经典语录,那也是章口就来。
李安民见他神情真诚,不禁暗暗点头,爱民如子,对朝廷与皇帝又忠诚,这才是大乾一朝的好官员。
旁边的周启,却是不屑的撇嘴,心里暗道:“真特娘的能装!”
李安民略微迟疑了一会。
“既然武大人如此仁爱。”
“那您应该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受苦的吧?”
“???”
武华年满脸的莫名其妙。
他是卧龙县的知县,又不是山南道知道。
不眼睁睁看着,还能做什么?
但武华年也没迟疑太久,便道:“我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可山南道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所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每日念佛焚香,为百姓们祈福了。”
李安民心念一动道:“那若是给武大人一个机会,让武大人去全权负责整治水患之事,武大人可愿意去?”
武华年眼神怪异。
他也是搞不懂,为何这货总是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是不是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没去看啊?
不过。
秉承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优良品德。
武华年还是拉出了一张郑重脸道:“若朝廷与必选需要武某人,武某人自当出征,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为百姓谋福。”
“好,好,好!”
李安民连叫了三声好,神情激动道:“武大人果真是我大乾朝的第一忠臣啊。”
以往遇上这种事情。
那些个股肱大臣,基本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然后将烂摊子全部扔给他,让他去处理。
可是武华年呢?
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国家有难,我当出征,为国效力,为国分忧,为百姓谋福。
这才是一个臣子,一个官员,应该说出来的话。
这才是对朝廷负责,对百姓负责,对他这个皇帝负责的好臣子。
李安民长呼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心绪道:“武大人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
“等李某回了上京城,见到了那些在朝廷当差的朋友,李某定当向他们举荐武大人。”
此言一出。
武华年的心头顿时一沉。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就是客气两句,这货咋还当真了呢?
“李老哥,千万别这么做。”
武华年伸手拉住李安民的手道:“武某人虽然不才,但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就算要升迁。”
“武某也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让旁人帮衬武某,武某自己都觉得不妥。”
“再者,陛下是那般英明,一定会选一个比武某人更适合的人选去赈灾的。”
武华年拍着李安民的手背语气柔善道:“而现在朝廷本身就是多事之秋,所以还请李老哥可千万别给陛下增添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