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嗡嗡的吵嚷声中,有人提高了嗓门,批评索洛维扬所提出的建议不合时宜,随后,又有人说那块“疮疤”确实太刺眼了一些,考虑到当初拆除救世主大教堂的决议是经过了中央委员会讨论的,莫斯科市委、市执委无权私自更改决议,因此,新一届的中央委员会的确有必要做出新的决议,以消化掉这个糟糕的问题。 会场上吵吵嚷嚷的,就此建议发言的人越来越多,就像维克托所猜测的那样,认为不应该继续修建苏维埃宫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也正因为如此,随着谈论的延续,一些人开始对苏维埃宫的建设项目展开批评,他们认为这个项目在最初做出规划的时候,就是不切实际的,而炸毁救世主大教堂的决定,则显得更加草率。 讨论进行到这里,代表们议论的方向也在发生变化,有人开始结合最近热门的“反对个人崇拜”的论点,将批评的矛头指向了斯大林同志,指向了在联盟贯彻二十余年的斯大林主义,他们认为当初规划苏维埃宫项目的初衷,就是为了在全联盟范围内,树立起对斯大林同志的个人崇拜,换句话说,苏维埃宫项目就是象征着个人崇拜的图腾,是书写着斯大林主义的奠碑。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维克托眉头蹙起。在联盟的内部,在布尔什维克党中,有一部分斯大林同志的死忠,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他,尽管当初斯大林同志在世的时候,对他有着极大的信任,他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也与斯大林同志的提拔密不可分,但实事求是的说,他对斯大林同志的忠诚度确实算不上多高。 可即便如此,当某些人开始肆无忌惮的污蔑斯大林同志,朝着斯大林同志的身上泼脏水的时候,维克托的心里依旧感觉恨不痛快,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一点,即这场针对斯大林同志的批判行动,是由赫鲁晓夫发起的,反斯大林主义、反个人崇拜,及至反对斯大林,已经与赫鲁晓夫本人的政治前途密不可分了,如今的赫鲁晓夫,就是想要踩着斯大林同志的棺材板,一步步走上联盟最高领导人的位置。 用一个不太形象的说法来形容,如今的赫鲁晓夫就像是一个时装设计师,他在竭尽所能的引领潮流,尝试用一种他所阐述的角度,主导所有人的审美,只要他能够成功做到这一步,那么他就是时尚界的领头羊,他说什么是时髦,什么是美,那么在普罗大众的眼里,什么就是时髦,什么就是美,哪怕他说的并不对,也没有人会去质疑他。 是的,话语权,主导性的话语权,这就是赫鲁晓夫试图通过踩斯大林同志来抢夺的东西,而在马林科夫的眼里,这家伙所抢夺的,却只是一个中央书记的职务。 扭头看看主席台正座上坐着的马林科夫,维克托抿了抿嘴,他看的出来,这位至今尚未窥破赫鲁晓夫野心的“最高领导人”,显然没打算说点什么,在个人崇拜以及有关批判斯大林同志的问题上,他显然是不打算做出任何形式的反击了,哪怕他自己就是斯大林同志制订的接班人。 既然马林科夫不打算说点什么,那么维克托就决定自己来了,既然谈论斯大林同志,谈论个人崇拜,已经成为布尔什维克党内的一种时髦,那凭什么维克托自己就不能站出来谈一谈,阐述一下他的观点? 径直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绕过挡在面前的主席台长桌,维克托走到之前才结束了发言的莫洛托夫面前,伸手将话筒从他的面前拎起来。 话筒被拎起来的时候,悬挂在主席台两侧的音箱内发出“嗡”的一声噪鸣,这声音非常大,很多人都被吓了一跳,原本有些喧嚣的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上千道眼神齐刷刷的投到主席台上。 “扎姆苏耶夫同志,您的发言慷慨且富有激情,感染力很强,也很能鼓舞人心,”将拿着话筒的手拖在胸前,维克托一边往自己的座位处走,一边看着台下那个之前正在发言的党代表,说道,“但我必须提醒你的是,尽管您的发言感情充沛,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却被您弄错了。” 话说到这儿,维克托恰好走回到属于他的座位旁边,他也不坐下,就那么站在椅子旁边,继续说道:“当年,提出建设苏维埃宫这个项目的人,并不是斯大林同志,而是我们的教育人民委员阿纳托利·瓦西里耶维奇·卢那察尔斯基同志,他认为修建苏维埃宫有利于彰显联盟在制度上的优越性,所以才向当时的人民委员会提交了一份报告。而在这份报告上签了字的人,则是李可夫、布哈林、托姆斯基、季诺维耶夫、加米涅夫、托洛茨基以及斯大林同志,是的,这份报告得到了十三大整个中央政治局的认可,考虑到当时的具体情况,即便是要找一个人来承担主要责任,这个责任人也应该是时任人民委员会主席的李可夫,而不应该是斯大林同志,毕竟当时的斯大林同志在中央政治局中的发言权并不大。” “至于说炸掉救世主大教堂的决定,同样也不是由斯大林同志做出的,”双手撑在主席台的长桌上,维克托看着台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尽管相关的命令是他下达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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