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电梯停了。”
“诶,刚才老刘发消息跟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多半是顾客投诉电梯坏了, 又催他”
“砰”
说话声被突然响起的巨响打断,停在负一楼的轿厢发出一阵颠簸,正在里面检查电梯的维修人员被突然而至的巨大响动震倒在地, 随着轿厢一起往下坠落。
“我,我明明抓到他了”
十楼电梯口, 被眼前一幕震惊的男男女女, 有人发出尖叫,有人后退几步。其中一个跌坐在地的男人手里还抓着一截断开的布料,而布料的另一端正夹在电梯门缝内。
“嘀呜嘀呜”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十楼,生日会场, 许婠才侧头就察觉到余时年的面色不对。
“余时年”她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两人几乎鼻息相触的面容在许婠奋力将人半扶起时,短暂的贴合在一起。
“别动。”男人的气息从耳旁擦过。
许婠意识到什么, 乖顺的停下动作。
“你们当时就这样”
医院里,周宇边回顾起当时看见余时年和许婠时的场景,脸上不自觉露出变态的笑。
“嘿嘿”
余时年“”
“然后呢”他追问。
“然后什么啊然后”周宇话音一转,语气夸张,“你居然薅人家头发手按在许女士肩膀上扣都扣不下来, 废老大力了人家医生又怕扯到你后背的伤,还是许女士拍着你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头弄下来的呢”
“好了。”余时年扶额,“别说了。”
周宇摊手“已经说完了。”
余时年“”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余时年拿起旁边的纸杯战术性喝水。
“呦, 说曹操曹操到。”周宇快速凑到余时年耳边嘀咕了一句。
“许女士,来看余师兄啊。”周宇笑眯眯道。
“嗯。”
许婠看向靠在床上的余时年,男人拿着水杯的手无意识顿了下。
八月的第一天,距离张明涛出院才三天,许婠就再次来到医院。大概是靠近她的人都没什么好运气,总是伴着血雨腥风。
“还痛吗”
许婠没问余时年“好点没”,任谁看见昨天的伤口,也知道这伤不会这么快好。
虽然事发前他们两人都知道炸药都在钢琴里,但出于无形的默契,两人第一时间选择的都是先驱散群众,只不过许婠除了救人,还惦记着抓牛建平。
只有抓到牛建平,口罩男才能浮出水面。
但许婠没想到的是,钢琴里的炸药会突然爆炸。炸开的碎片随着迸出的火浪扎进余时年的后背,还好扎中的是后背侧边,没有伤到脊椎,目前看来,应该也不至于让对方趴着睡觉。
余时年靠着的后背上垫了个软枕,刚好让受伤的部位悬空,不至于受力贴在床靠上。
“输了液,已经没事了。”放下水杯,余时年说得风轻云淡。
周宇的视线在屋内的两人身上打转,莫名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什么周宇啊,直接叫周多余吧。
“我出去回个电话。”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关门的瞬间掏出手机,熟练的在x信群里发出一连串感叹号。
“震惊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忽如一夜春风来,正义警草春心生道德在哪里人性在哪里我未来的女朋友在哪里”
“坐吧。”
病房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可当陪床的单椅挨着床边。余时年拍了拍凳子,大概是想起刚才周宇说他昨天搂着许婠不松手的样子,耳边莫名发烫。
许婠没有空手来,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更多时候是特意避开和别人深入社交。此时扫过余时年略带苍白的脸,倒是时候贴心的从提着的水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
“吃吗”
她说,也算不上问。话出口的时候,已经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自顾自的削起来。
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清晨的空气里还带着雨后湿润的触感。阳光不烈,微风正好。许婠低头削着苹果,她的动作算不上流畅,甚至堪称笨拙。本比巴掌还大的苹果落在她手里,削了半圈皮后,瘦了一大圈。
“我来吧。”余时年突然开口,和许婠视线相对时,笑着说,“我是背受伤,又不是手断了。”
他不由分说的接过苹果和刀,许婠没有和他争。
门缝外,被x信里的同事怂恿着去偷窥的周宇,边瞟还不忘打字。
“什么呀两个人就削苹果这恋爱到底行不行,不如放着我来”
“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
病房内,手里的苹果皮被余时年削成半透明状,不仅薄,还稳稳地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