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这是顾氏一族的鼎钟,但凡钟声响起,就代表有全村人必须参加的大事。 根据钟声数量的不同,重程度依次递增。 这次响了五声,代表每家派一个壮劳力。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摔断了腿,不听钟现,会被宗族惩罚,次数多了甚至会逐宗族。 毕竟宗族里有事你不力,那宗族自也不会庇护你。 顾老爷子对顾大根道:“这是运粮去县城交粮食税了,大根你赶紧去。” 顾大根点头,赶紧往外跑,走的时候还带了顾璋。 “我带小石头一起去,他可以帮村长算算,免得又被那些个大人为难。” 宣朝正打仗。 粮税不银钱,只粮食。 事情一日不了结,村长这个担责任的人,便一日不安睡。 故而每每算了产量,收齐了全村的粮税,未免夜长梦多,什么岔子,是当天直接用车拉到县城。 顾方正手里拿着本,吆喝道:“先来的粮食搬车。” 丰收过的农家汉一个个也不吝惜力气,将粮食一袋袋往木质板车堆。 “绑好了!” “我这边也好了,可以发了。” 顾方正忙活了好久,见村里人来齐了,喊道:“发!” 顾璋还是第一次跟村里队伍来交粮税。 一辆辆手推车堆满了粮食,用袋子装好,堆一个小山包。 发,已将全村的总数,按照石斗称过一遍。 不过顾方正还是不放心,又将书册每家每户的粮税检查一遍,一个个加起来。 看到顾璋在,毫不客气地让他帮忙算一遍。 顾璋就这么坐了粮车。 车边唯一的位置被村长坐了,他就被他爹放在一包包粮袋。 顾方正额头浮冷汗。 即使心里知道没任何弄虚作假,但是想到三十板和全村加税三年的惩罚,还是忍不住担心有错。 顾璋见状,也低头帮忙算起来。 路,他们还遇到了好几个交粮食税的村队。 埋头收麦的永河村人,这才知道,稍远一些的村子,不少只产了一石,或者一石一斗,劣等地更低。 “老天真是不开眼,竟真的一场雨也不下,我家孩子多,本就收成少,粮税一交,麦种一留,剩下的换成粗粮不够吃,这可怎么活?” 那村子的人面色沉重,边走边诉苦。 也有村子消息灵通,但知道得太晚,那村长叹息道:“是早些知道,也弄个龙骨车,也不至于减产,幸好咱宁还有水,不恐怕闹饥荒了。” 即使不是荒年,只是减产了些,对底层的百姓而言,也是沉重的负担。 永河村还算好的氛围,顿时凝重起来。 顾方正认识刚刚的村长,那也是个不错的村长,他感慨道:“如果不是小石头做的龙骨车,咱们村恐怕也有好几户减产。” 永河村是占了距离水源近的便宜,所以没感觉太大的威胁,只觉得龙骨车方便,省了力气。 这会儿看到稍远一些的村落直接减产,这才陡有些后怕。 “希望等会粮官别刁难,不他们明年可难捱了。” “千万别像那年一样,人牙子直接进村来收娃娃。” “真是造孽,那些卖儿卖女的人家,后来年景好了,好像一个没找回来。” 顾璋面不改色,在末世这种事再常见不过了。 但他看着税本的眼底划过波澜。 一路,算了又算,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二十里路就这么聊着聊过去了。 才刚刚到,顾璋就听见面传来呵斥声,“收成就这么点?糊弄鬼呢!” 那村子人家少,又减产了,车比他们轻,走得也快些,估计到了有一会儿了。 顾璋坐在粮食堆,度比常人,一眼就看到了声的那个人。 连一套正的官服没有,站在粮官旁边,这小喽啰脸的表情凶恶煞。 他似乎没长耳朵,对村长的解释权当没听到。 还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自顾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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