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觉得，透小石头，像是看见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里面盘踞着根系茁壮的参天大树，高处枝叶繁密重叠，交错出一片苍翠欲滴的浓郁生机。 森林里所有的一切，都在万里晴空下，以惊人的速度野蛮生长。 这的孩子，未来一定是惊人的。 但小石头年纪还小，性子还没定型，没有形成完善的道德是非观，一旦误入歧途，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小小年纪，就先后经历了这么多。 前有愚民要强抢他去祭河神，后看破了吴县令那个混不吝的收割民脂民膏。再遇到边关战乱朝堂征兵，闷声不响努力许久，日夜不辍。 燕老惦着姜武查出来的两桩事，但看着顾璋得意灿烂的脸，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牵着顾璋坐下来：“为师有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顾璋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他捧着茶杯好奇道：“么好消息？” 燕老道：“还记得你当初问我，能让伐木停止吗？” 顾璋眼前一亮，惊喜道：“您不会想到办法了吧？” 他那时初来，并不了解这个世界。 如今回头看，才知道这到底是多难的一件事，牵扯到多方利益，而且伐木造园之事自古就有，所当然，算不上罪大恶极，根本没正当由阻止。 他的那一套科论，恐怕只有燕老觉得不错。 要知道即使是已经进入了工业革命之后，有了科基础，这些关于自然与植物的论，是无数科家前赴后继，遭遇了多年的质疑，不断推翻实验，后才得到的成果。 想要以此为由，站不住脚。 没压倒性的权势，没有正当的由，简直无解。 燕老点头：“如今边关战事正处于关键时刻，皇上想一举将突厥打退，保我朝数年太平，但打仗所耗费粮草物资巨大，皇上定然为钱财操劳。” 顾璋摩挲茶盏壁，登基以来就在打仗，国库肯定早就紧张了。 要不堂堂皇帝，不会光送一块匾额和免税，么实际的表示都没有。 现在打了这么久，国库的钱财，说不定比他口袋还空。 他起码还能想花就花。 “所以师父是想……”顾璋挑眉，指了指正被砍伐树木的方向，一脸“你要打小报告”的惊奇表情。 燕老轻咳两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问道：“你觉得如何？” 顾璋夸道：“我觉得极为可行。” 皇上正缺钱，你还修游园。 不拉一刀都对不起这只膘肥体壮、富得流油还顶风作案的肥羊。 想到伐木的事情停止，宁都近这两年有些异常的天气和生态都会慢慢恢复，顾璋就感觉心情不错。 无论以后走多远、做么，他还是希望家乡能好，这里有他的根。 好永远如初见般，绿水青山，遍地花开，有徐徐春风袭来。 顾璋休养了好几日。 腿内侧严重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想到今年八月的院试，想要去试试。 考秀才和童生的内容，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他觉得不是不能一试。 如果错这次，就要再等一年半了。 他换好药，往燕老的院子走去。 燕老门口守着一名小厮。 顾璋做出“嘘”的手势，自从他从府城回来，就发现师父好像有点心事，他来给师父创造点惊喜。 他这做的次数不少，每次都有不的花，次次都老爷都得开怀，不怪罪，小厮犹豫片刻，点点头。 顾璋缓缓靠近推开门，容出现在脸上，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燕老正用手扶着椅子，从一个厚实的软垫上站起来。 “师父，好好的跪垫子做么？”顾璋赶紧跑去，搀扶着他站起来，惊讶问道：“您不会突然打算遁入空门或者开始信哪家菩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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