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试的时候,头两天顾璋就将题目都做完了。 但如今会试,试题难度更大,并不再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许多都要结合复杂多变的现实情况。 顾璋也不曾挑灯夜战,故而还剩了些。 他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好不容易走了个押题的捷径,能轻松些占点便宜,这简直一下退回到地狱模式。 他给自己额头上绑了一块沾湿了的帕子,还苦中作乐地想到:指不定他也有某些著名诗人那种“醉酒狂歌”的天赋? 顾璋将答纸和素纸都从密封好的油纸袋里取出来,努力保持着清醒,抓紧时间将剩下两道题给答了。 这两道题,他都没在素纸上写草稿,直接落在了答卷上。 等再搁笔时,只觉得头疼欲裂,高强度地思考仿佛在填满粘稠泥浆的泥潭里奋力前行。 忽而觉得怀里一沉,他下意识用袖口挡住,让怀中这处成为外面瞭望塔的视觉死角。 低头一看,是几种药材,用来治疗风寒的。 小呆瓜着急得团团转,可依照系统法则,在顾璋科举答题时,它权限几乎被降到最低,想劝一劝都不行。 而且它心里知道,它劝不住宿主,它的宿主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它只好用平日里顾璋分它的积分,赶紧买了药。 顾璋将药藏进袖口,有些发白的脸笑道:“你们系统还有这么贴心的功能?” “你快去煮药啦!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小呆瓜急得跳脚,只恨自己没有实体,要不肯定冲出去煎药,最好压着宿主弃考休息。 看顾璋汗涔涔的额头,可怜兮兮地蹲在那儿给自己煎药,小呆瓜又心软了,它哼哼道:“别的系统可没有这么贴心的功能,它们积分都没有几个。” 它们圆梦系统摊上的宿主一个比一个能搞事情,花积分如流水,连宿主手头都没几个积分,更别说系统了。 它新交的好朋友,听说绑定的剑修宿主还倒欠一大笔积分呢! 药很快就煎好了,稍稍放温一点,顾璋端起来直接咕嘟咕嘟全都喝下去,面色都不改一下。 喝完药,他面无表情地将药渣扔进炉子,全烧成渣,顺带飞快处理好所有的痕迹。 仿佛那个在末世里熟练求生的潜意识出现,刻入骨子里的东西,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到。 气味有些古怪,引来了巡逻侍卫的关注:“烧什么呢?” 号舍密集,考官和巡逻侍卫最怕的就是引发火灾,要是起了火,不知要死多少举子,这简直是滔天的罪责。 顾璋淡淡道:“发烧了,用带来的作料佐以生姜,烧些药来喝。” 侍卫尽管有些狐疑,但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也确实闻到了些药味,这才放心离开。 周围号舍中的学子,听到了两人对话,竖起耳朵,他们刚刚闻到的,果然是药的味道。 也不知那个号舍的学子,手头还有没有盈 余的材料? 正想着呢,又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 混着米粒和肉的香气,让人脑子里不禁浮现碳水和肉带来的无边满足感。 对在考舍里淡了两日,连素净食物都只敢热了热吃的考生,这香气简直是折磨,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闹腾起来。 谁? 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是来考试的,还是来做饭的? 带的调料能熬驱寒的药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做出这么香的东西? *** 顾璋喝过药,又吃了几口热乎的饭菜,精神了些。 他趁着现在精神还行,将所有在素纸上的答案誊写了一遍。 也没兴致再检查,直接交了卷。 交过卷,他把热了热刚刚吃过几口的饭菜,直接盖着被褥睡了过去。 梦里。 他好像被一只火系变异刺猬猪追杀,那只浑身长满了黑刺的变异猪,一直用火烤他,恰巧是植物的克星,追得他十分狼狈,像是置身火海,热得直流汗。 等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体十分沉重。 “顾璋醒了。” 顾璋这才发现,余庆年正弯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挤在号舍里,伸手摸他的额头。 黎川和金瑎也都在,而他身上,竟盖了三四层被褥,难怪他觉得像是被火烤一样,身上也沉重,怎么都跑不掉。 顾璋眼角微微扬起,他问:“怎么都在?” 余庆年给他换了一块额头上的湿帕子:“之前不是约好,第一二场休息这天,你要给我们露一手吗?没等到你出来,我们就来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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