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顾璋正色:“我这叫知己知彼,怎么能叫怕呢?” 在明盛帝注视下,顾璋泄了气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李老有些难缠,今早对辩就能看出他才思敏锐,思辨犀利,若不是这几年也没落下读书,怕是今日就要落下风了。” 顾璋瞅着明盛帝,那乌亮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您帮不帮我?” 见他这副有些微微苦恼,却越挫越勇的模样,明盛帝更多了几分喜爱。换个人来,指不定要害怕退却,或者又恼恨老城倚老卖老,以礼压人了。 明盛帝给顾璋讲了些李老的性格和事迹。 李老是书香门第出身,年轻的时候做过谏官,外任修过水渠、干过实事,回京城后在户部、工部都任过职,精明干练,很少出差错,也是上了年纪之后,身体有恙,这才去礼部做轻省活。 顾璋打听完了消息,派人回家说了一声,就欢快地跑去李尚书家蹭饭了。 顾璋跟着门房往里走,在一间简约大气、细节又处处精致的书房里,见到了正在煮茶的李尚书。 顾璋行了一个晚辈礼,起来后,他往桌上一瞅,有些惊讶,这好像也是一本报纸剪贴册,秋娘剪贴收集的那本是破案故事,这本好像收集的是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顾璋的相貌确实俊朗,又总爱笑,眉宇间尽是 洒脱和疏朗, ⊡⊡, 又有一身不俗的才干,正是最讨这时候许多长辈喜欢的模样。 李老想着自己在早朝上说话不客气,年轻人又有功绩,多半自傲,本以为会遇上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顾璋,这会儿发现顾璋笑得温和有礼,晚辈礼也是做得足足的,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和他老友们说的“最会诡辩”“是个刺头”“你可得小心了”好像有些不一样。 如果薛将军、燕先竹等一干人在这儿,绝对会痛心疾首地喊:“这小子初见的时候最会装乖,你可千万别被他这副模样给蒙骗了!!!” 可惜李老是听不到这声提醒了。 李老严肃的表情也露出些笑意,抬手请道:“坐。” 顾璋坐下后就顺手帮着煮茶,这些活他和媳妇煮茶的时候都做惯了,顺手的事,边煮茶边和李成拉起了关系。先说我听说过您的事迹,心里也是敬佩的,又说起他曾经得戎锐教导,戎锐又是您的好友,他也算是半个好友弟子了。 李老本还有些客气,这关系一拉,晚辈递来的茶水一喝,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戎锐年轻时在朝堂上争辩的往昔,看顾璋就更顺眼了,真宛如自家子侄。 跟自家子侄说话,也就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引经据典了,他直截了当道:“好好的学校,传道授业以解民之忧,本是大好的事情,怎么偏要女子来?你可知男女不同席、男女授不亲、男女不杂坐,若真的要招女弟子,光是这三个问题,你要如何解决?” 男女之大防,顾璋心里只有叹气。 顾璋深谙辩论精髓,不答反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这三规定之男女大防,分明是对男女双方的礼教约定,为何最后退让吃亏的,只有女子?既然男女不杂坐,不同席,为何您老人家不说让男子回去?” 顾璋睁着一双单纯的、好奇的、求学的诚挚双眼,望着李老,十分积极地回应李成的问题和疑虑。 李老被噎住。 他下意识觉得顾璋是故意的,可再看看自己最爱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想想顾璋平日里思想、做事的与众不同和跳脱,还有眼前如此诚挚的眼神,李老又觉得,会不会天才就是如此,思维方向与常人不同? 顾璋态度诚恳,难得碰见会被他迷惑的人,装乖装得十分来劲儿。 这种被偏爱的事情,连他娘都早早收回去了,说他没有小时候长得惹人怜爱。呜呜呜,感动! 顾璋十分积极地和李老讨论,意识到他很喜欢十万个为什么,便把话题慢慢往这个方向带,他边给李老说自己的解决方法,每次还不忘记夹带私货,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这么美好的未来,真的要因为这点偏见和礼教打折扣吗? 顾璋哄人绝对是一流的,画饼也是一流的,因为他见过真正的饼,也知道大致怎么做饼,别人的饼虚无缥缈,他的饼仿佛能闻到诱人的香味,真实到好像真的伸手就能拿出来吃到嘴里。 顾璋一边哄着李老,掏空他肚子里的想 法和疑虑,一边又给他画又大又香的饼。 李老都没注意到,他的坚守在一步步沦陷。 他甚至在惊讶顾璋才思敏锐,甚至有股天马行空的浩瀚灵气,那种无拘无束、仿佛天地任遨游的大气,让他心中惊骇。 顾璋此子,不是不懂礼教,是心中有更宏伟的大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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