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突然想起一事，吕布是丁原的义子，刚才吕布为董卓镇压叛乱，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投靠董卓？ “公达，照方才形势来看，吕布与并州军也已经为董卓所用。” 荀攸微微点头：“陛下所言极是，丁原背叛了陛下。” 刘辩脸色阴沉，他认为应该不是丁原背叛，而是吕布。 现在的丁原或许与历史上一样，已经被吕布杀害。 他先前明明派人去提醒丁原，让他小心防范吕布，结果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吕布为董卓效力，这让他的压力又沉重了几分。 战场逐渐沉寂下来，董卓兵马退却之后，只留下一地尸体，还有尚未来得及医治的伤兵。 刘辩没有返回皇宫，他仍在城楼上观察，他看到董卓派出后勤队收敛尸体和救治伤兵。 一般后勤部队负责运输粮草，保证前线大军不会挨饿。 战事结束后，他们还要收敛士兵的尸体，甚至救治伤兵。 寒风吹过，刘辩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此时虽然气温寒冷，可士兵流出来的血却是热的。 黑压压的云层几乎把人压得喘不过气，呼呼作响的风刮得很急。 然而再急的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吹散浓郁的血腥味。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刘辩不再有呕吐的感觉。 他从城楼上下来，一直走到女墙边，他想要更加靠近战场，感受古代战争的残酷。 刘辩看着满地尸体，内心泛起一阵悲凉。 头顶上的乌鸦盘旋怪叫，似乎在嘲笑愚蠢的人类在做无谓的牺牲。 荀攸说道：“陛下，今日战事已经结束，不如我等返回皇宫吧。” “宫里太闷，朕想再呆一会。”刘辩摇了摇头。 此时曹操已经撤下城墙上的百姓，上面只留下一队巡逻的士兵，四周也空旷了许多。 荀攸看到刘辩面无表情，他不禁问道：“今日我军抵住了敌人的进攻，但陛下似乎还有所忧愁。” “朕只是在想，大家都是大汉子民，为何要互相斗争，作不必要的牺牲。” “陛下，人的野心无穷无尽，正因为陛下是当今天子，故此无法了解旁人想法，如今汉室式微，董卓又手握重兵，他恐怕也想坐一坐陛下的那张龙椅。” 荀攸极为大胆，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要是有其他大臣在，必定会斥责他大逆不道。 然刘辩不怪荀攸，他就是需要荀攸这种敢于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大臣。 若自己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佞臣，他这天子还怎么当下去。 “公达言之有理，朕说句心里话，若有人比朕更适合当天子，朕愿意把这皇位让出来，天子看似风光无限，可又有谁知道朕有许多无奈之举。” 刘辩露出一丝苦笑，他最初也只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当天子。 若他把这皇位让给董卓，不出数日就会被董卓杀害，所以他现在是不得不继续当下去。 荀攸听到刘辩有此想法，他劝阻道：“陛下万万不能让位，当今天下除了陛下之外，再也没人能拯救大汉，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公达此言差矣，世间能人何其之多，朕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他们没有血统，故此才不能坐我的位置，朕生在皇家之中，故此才能当上这天子，真论本事，朕远远不及。” 一般能当皇帝的人，都会自命不凡，可刘辩是现代人，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陛下圣明，然此话陛下万万不可与外人说，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恐会遭非议。” “公达放心，朕又不是愚昧之人，岂会与外人说，正因为朕把你视为心腹，故才与你一说。” “能得陛下信任，是臣三生之幸！”荀攸没想到刘辩竟然会如此信任自己。 刘辩看着 “今日董卓遭我军重创，其兵马必定士气低落，军心不稳，不知我军是否有机会反攻？” “莫非陛下想派兵出城与之一战？” “战可战，然并非正面交手，而是夜袭。” “臣不赞成，如今我军兵马不足，若是出城袭击，成功了还好说，要是失败，那洛阳危矣。” 刘辩大笑：“哈哈哈哈，连公达都觉得朕不会派兵夜袭，那敌人又岂会料到我有此一着？” “这……”荀攸听完之后，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连他都认为洛阳守兵不会在夜间偷袭，那么董卓肯定不会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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