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璧君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贵女,她一向心高气傲,又怎么会把襄阳侯那种表里不一的虚伪小人放在眼里。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副不把对方气死誓不罢休的模样,赫连长君不由地急了。
也是自己傻,他竟然会相信那小女人能劝得动赫连璧君。
她的话,估计也唯有那病娇世子才会毫无原则地听呢。
“那就太好了!”沈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一笑,“如此一来,那我倒放心了。”
“说真的,我公公这人太纠结了。”
“我劝过他好多次,你救了他不假,可他同样也救过你,你们俩也算是扯平了。”
“可他这人却偏偏执拗的很,这不,前些日子更是气的直接搬了出去,都不肯理我们了呢。”
听了这话,赫连璧君心微微一动。
搬出驿站后,她原本打算和谢濂此生永不相见的。
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知不觉中双脚还是走到了驿站附近。
只要能远远地看一眼,她也心满足。
可从流感之前,谢濂在驿站出现的频率就很低了。
原以为他生病了,想不到竟是这个缘故。
没错,他们之间的什么恩情早已经扯平了,也不存在谁欠谁的。
不过谢濂为什么还这么纠结?
好不容易回到儿女身边,他为什么还要离开,难不成在他心里自己还是占有一席之地?
想到这儿,赫连璧君黯淡的眼底赫然升腾起一点光亮。
“他搬到哪儿去了?”她立刻问。
看到她的反应,沈婉不禁想笑。
果然,美色误人啊。
万万不曾想到,已经年愈五十的镇国公竟然还有如此魅力,能把堂堂的草原玫瑰给迷的神魂颠倒。
沈婉耸耸肩:“我哪儿知道呢。”
“不过他有事的时候会回驿站,但说完就走了。”
赫连长君也不是傻子,听到这儿,他终于明白了小师妹的意图。
妙,实在是妙啊!
“今天是大年夜,你说他会不会回去?”他迫不及待地问。
沈婉摇摇头:“我哪能猜的透他的心思呢。”
“别说我了,就连世子爷也不能。”
“如今的镇国公已经失去了记忆,或许在他印象中我们比陌生人也强不到哪里去。”
听了这话,赫连璧君眼底的那抹光泽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一点!
自从谢濂醒来后,一直都是自己陪伴在他身边。
在他印象里,或许自己比他那些所谓的儿女姬妾更亲切一些。
对,一定是这样!
听说他以前最宠一个姓周的小妾,可在听到她的死讯后,谢濂却没任何反应,仿佛周姨娘和他并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想到这儿,赫连璧君立刻说:“我有话对他说。”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啊!”沈婉强忍住笑意,故意说。
赫连璧君连想都没有想,便说:“那我去驿站等他!”
话音未落,她便匆匆冲下城墙。
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沈婉和赫连长君相视一笑。
“你也不问问我是否欢迎她。”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高,如同一缕冰冷的琴间在瑟瑟北风中回荡着。
沈婉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却发现谢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城墙上。
他披着件雪白的鹤氅,长发纷飞。
乍看上去,宛若误落凡间的仙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赫连长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靠,怎么会这样?
原以为自己身手已经很不错了,就算不是这病娇世子的对手,也不至于差到连他跟踪都没察觉到吧。
谢慕白并没有看他一眼,目光落在沈婉那张娇俏的小脸上。
沈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是见她太可怜了。”
“你也知道的,她对爹是真心的。”
“如果不是她,爹哪里又会活到现在呢?”
“我也没想撮合他们,只是想让她能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谢慕白并没有责怪她。
他只是缓缓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她那冰冷的小手:“我没怪你。”
“只不过外面这么冷,你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谢慕白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身上那件雪白的氅衣,轻轻地替她披上。
他清楚地知道,沈婉之所以会这么做,无疑是为了自己。
日后和狗皇帝父子决战时,即便赫连家族的人不站在自己这边,但只要他们什么都不做,那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支持了。
看看那雪白的氅衣,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厚厚的披风,赫连长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是单身狗的缘故。
可看看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他突然觉得做只快乐的单身狗也挺不错的。
女人有什么好?
冷时抢衣裳,饿时抢食物。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最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