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沈一舟眼底的光芒迅速消失殆尽。
会吗?
在王姒为情所伤后,一直暗恋她的沈一舟也曾委婉表露过自己的心意,可有孕在身的王姒并不想连累于他。
在王姒眼里,沈一舟是清高的,神圣的,是不可亵渎的。
她一残花败柳,又怎么可以玷辱他呢。
被拒后,骄傲的沈一舟便放弃了。
他只是默默地关心她,保护她,再没有为赢取她的芳心做任何努力,甚至还安排她做了襄阳侯名义上的小妾。
当年的自己如果能像谢慕白这般死缠烂打,结局真的会不一样吗?
或许吧。
说不后悔是假的。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毕竟一切都太迟了。
“好吧,我是懦夫。”沈一舟缓缓阖上双眼,声音沙哑的厉害,“我也知道,你抓我来无非是不想让我去和番邦和谈。”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多了。”
“当年拓跋煜之所以会同意退兵,无非是他欠了我一个人情。”
“那个人情上次已经用了,如今的他再不欠我任何东西。”
“如果我敢去番邦大营,拓跋煜第一个就会砍了我的头!”
听了这话,谢慕白心微微一动。
所有人都认为,当初拓跋煜之所以会同意退兵,无非就是被沈一舟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吓跑了。
万万不曾想到,一向刚正不阿的沈一舟竟然和番邦右贤王还有私交!
可他们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又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想到这儿,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涌上脑海。
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若非如此,沈一舟又怎么会对沈婉生父一事讳莫如深,而王姒在已经怀孕的情况下还要执意离开!
拓跋煜,就是那个骗了王姒的男人!
“是他,对吗,王姒的那个男人是他!”谢慕白深吸一口气,一脸震惊的向沈一舟看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看着他那震惊的神情,沈一舟眼底掠过一抹明显的慌乱。
原以为这个秘密会伴着自己的尸体葬入坟墓,可做梦也没想到,这可恶的家伙竟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便猜到了答案。
老太傅说的对,这小子分明就是一只小狡诈的小狐狸!
“不,不是的!”沈一舟拼命地摇头,断然否认,“如果你还想和婉儿在一起,就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给抛到脑后。”
“婉儿是大魏人,她是襄阳侯的庶女!”
听了这话,谢慕白沉默了。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如同一具没有灵魂般的木偶黯然转身。
“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不许告诉任何人!”身后,传来了沈一舟紧张的声音,“谢慕白,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真的知道吗?
谢慕白不知道。
大魏和番邦互不通婚,这一点可是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的。
可就算没这规定,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即便有襄阳侯和三皇子在暗中捣鬼,可不管怎么说,拓跋煜才是真正屠杀玉门关十万将士的凶手!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会是拓跋煜的女儿!
如今的沈婉虽然已经换了个芯子,可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体里都流淌着拓跋煜的血!
这件事一旦传开,别说谢濂了,恐怕就连昔日受过沈婉恩惠的人都不会接受她的。
谢慕白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药铺。
刚进门,只见沈婉正坐在桌边,耐心地教学徒们处理伤口。
虽然只是护士,但该有的专业知识还是得有的。
不得不说,在她的指导下,那些学徒们也学的有模有样了。
看着小女人那张娇俏的小脸,谢慕白心里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世子爷来了呢。”
素问拎着几包药从后院走了过来。
一看到某人痴痴地站在门口,他便笑着打招呼。
沈婉并没有抬头。
她一边给学徒们做示范,一边笑道:“素问公子,麻烦你少拿我来开玩笑了。”
“世子爷那么忙,他又怎么会到这里?”
虽然大反派已经尽力抽出时间去陪她了,可每天能留给她的时间依旧是少之又少。
不得不说,所有人和赫连长君在一起混久了,人都会变得有问题。
就像素问,好好一个清冷贵公子,愣是被他带的也会撒谎了。
见她不信,素问便笑着看了谢慕白一眼:“看来以后你可得多陪陪沈姑娘了。”
以后?
一听到这两个字,谢慕白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他咬着牙,这才缓缓走上前。
看到面前那袭白衣,沈婉猛一抬头。
“你怎么来了?”一看到谢慕白,她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哦,我明白了,你是过来要人的。”
她一边笑着,一边指了一下身边这五个学徒:“人都给你选好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去大营。”
“当然,如果你觉得大营就一个医吏不够的话,素问公子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