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格外炸响的惊雷,暴雨轰鸣而下。
亿万滴雨水倾泻下来化作泼天雨幕,瞬间打湿了地面以及行人的衣服。
这场暴雨来的很急很猛烈,短短六七分钟地面就开始出现积水,像是一条条流动的长河。
吼
一辆漆黑的杜卡迪机车从积水里疾驰而过,掀起了一人高的水墙。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驾驶机车的男孩身上,发出哧哧闷响,就像是炽热的火炭被冰水浇筑。
路明非那对如熔岩般狞亮的黄金瞳,在风雨中缓缓熄灭。
在来到日本前,他就初步觉醒出了融合后的言灵,犹如地狱般的黑色火焰,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言灵的具体功效与序列,但却知道它蕴含的恐怖威力。
他曾见楚子航施展过言灵君焰,但那种火焰的威力远不是他的黑色火焰能够比拟的。
如果说君焰是火焰中的君王,那么他自身拥有的这种毁灭之力的黑焰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权,是完全凌驾于君王的存在。
这一点他绝没有夸大,哪怕曾经与小魔鬼融合过,施展过路鸣泽曾赐予的强大力量,但远没有自身这种言灵的恐怖。
手持此焰者,就如同地狱里的死神降临人世间,那是真正的地狱之火,凡是被火焰侵蚀的东西,都会在瞬间化为尘埃般的黑雪。
路明非在觉醒不久就试验过这个神秘言灵的威力,如今地狱火焰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爆发,但毁灭的威力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一幕就像是当初美国在日本投下的两枚原子弹。
这也是他敢于来到日本的底气,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真的不介意提前将那头恶鬼真身找出来,然后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将其灭杀而以绝后患。
风雨中,路明非脸色有些苍白,这是他自身透支的迹象。
虽然黑焰言灵的威力惊世骇俗,但施展出来的代价也极为高昂,对于施展者自身消耗巨大,如果再让他施展一次黑焰十字斩,他将会彻底透支,陷入极度的虚弱甚至昏迷。
但那又如何呢
路明非眼神坚定。
只要能够守护好身边的女孩,就算是让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回头看向身后机车座位上的绘梨衣,炽白色的雷电照亮了他那张刻有十字刀疤的冷峻脸庞,可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却是那么温柔。
绘梨衣小手紧紧攥住男孩的衣服,她将侧脸轻轻贴在男孩温热后背上,心扉间升腾起满满的感动。
一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从她眼角滑落下来,旋即被风吹开,融入到了周围的风雨中。
“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我的灵魂甚至是湿的。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绘梨衣已经记不得她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但她却深深记得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因为这句话像是她内心的自我独白,是她心灵深处的声音。
有时候从睡梦中醒来,隔离密室里永远都是森白色的,她不知道那一刻是白天还是黑夜,时间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她如同提线木偶,被别人操控着傀儡般的人生。
但有那么几次,她幽幽醒来,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是湿漉漉的,舷窗外好像传来了浪涛拍打礁石的声音,仿佛她身处的不再是隔离密室,而是在一艘船上,这条船在大海里航行,载着她通往自由。
她内心窃喜而感动,连鞋子都没穿,光着小脚丫就一路小跑冲到了舷窗旁,迫不及待的踮起小脚丫朝外张望,似乎是期待着梦境中的岛屿。
就像是天空之城里的希达寻找着属于她的拉普达,那是通往美好与自由的地方。
可她踮起脚,满是期盼的眸光里倒影的不是海浪,也不是海中岛屿,那是一望无际的森白,死寂而单调。
原来那一切都是个梦啊。
绘梨衣深红如宝石般的眸光渐渐暗淡下来,直到完全熄灭。
她背靠着冰冷墙壁,在密室角落里缓缓坐下来,双腿蜷缩在一起,小小的身影像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大海中凸起一块微不足道的礁石。任由海浪吹打,那里永远是她的位置,她无法移动,也无法沉没。
家族的人都认为绘梨衣有些呆呆傻傻,就连源稚生也觉得她这个妹妹心思很单纯。可只有绘梨衣自己知道,其实她什么都懂,她只是不说,她的心思很细腻,就连风吹过脸颊的时候,她都会在想风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悄悄告诉她。
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等一个人。
这个人藏在一层层莹白色的光里,每当她竭力要看清这个人的时候,对方周围的光像是浮动的云海,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她确定那个人不是她的哥哥源稚生,也不是令她看不懂的深沉老爹橘政宗。
而是一个有着温柔眼神的男孩。
绘梨衣看不清这个男孩的脸,却能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