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郭医师来了。” 苏欣抬手敲响房门,随意的往后撇了眼郭医师。 继续说道:“不知您的头疼可还好些?” 郭医师跟随在他身侧,背着重重木质的药箱,也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药箱太重。 一路走来,总是抬起衣袖,擦拭着额头间的汗水。 “进来”,屋内传来江苏薏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若不是知道她是假装的引人上钩,当真是要被他虚弱无力的声音给骗过去。 苏欣得到少主的指示,配合的推开,房门侧身微微示意郭医师先行。 “郭医师,你快些进去给少主瞧瞧,如今家主昏迷不醒,全族上下还指望着少主少主。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郭医师含手印下,背着药箱抬腿迈进门槛,苏欣在她踏进门槛后,动作干净利索将门关上。 背对着房门,双眸注视着院外的一举一动,防止有人偷偷潜入,偷听机密。 木椅上的手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花,凹凸有致,江苏薏面上毫无表情,手指却不停摩擦着木椅上雕刻的花纹。 江苏薏听到他关门的动静声,以及郭医师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隔着宽大的屏风迅速抬手撑着脑袋。 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脸上却没有一丝头疼的样子。 郭医师脚步停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位置,俯身行礼。 “郭医师无需多礼,您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快来瞧瞧我这身子是怎么了?” 江苏薏撑着脑袋,伸出另一只手放在木椅的手柄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似乎要从她这张被岁月侵蚀过的脸上,看出个究竟。 郭医师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抬起她粗糙的指腹,搭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强健有力的心脏,一张一缩自然跳动。 江苏薏看着面前头发逐渐发白,脸上爬满皱纹,包含风霜的郭医师,心里却透露着隐隐不安。 “我记得听爹爹提起过郭医师,从小就跟在母亲身边,照顾着母亲的身体健康,不知郭医师在母亲身边多少年了。” 郭医师眸光微闪,似乎在回忆中往事,抬头的眸光着充满着无尽的美好。 像是往日美好的记忆,不断在眼前前划过。 “我们郭家世世代代侍奉历代家主,我自幼学习医术,医道,有幸能跟在家主身边,已有四十余年。” 时间可真久,久到让人变了模样。 江苏薏嘴角扬起一抹真假难辨的笑容,眸光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原来如此,难怪郭医师与母亲感情真好,真是令人羡慕不已,母亲总是说您是她最得力的干将,可保她后方无忧。” 紧接着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了当的说道:“不知郭医师行医四十余年的时间了,可听说过……” “婆罗毒——” 郭医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皱纹遍布的眼尾微微颤动,搭在脉搏上的指腹下意识一紧,在瞬间又恢复自然。 抬眸对上她那双审视的黑眸,笑容慈祥的摇摇头,“婆罗毒,那是什么毒,我从未听说过,难不成是有人中了此毒。” 话虽如此,可她心中慌乱不已,手心冒着汗水。 原本她心中抱着一丝侥幸,郭医师伴随母亲身边许多年,说不定是她错怪,可她刚刚的一举一动。 都看在眼里,若她心中真的无鬼,怎么会…… 江苏薏抽回她正在把脉的手腕,嘴角笑容似笑非笑,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无比。 站起身背对着她,望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母亲。 “郭医师,你真是好样的,你难道忘了江氏的家规,凡事毒害家主者,处以尸刑。” 郭医师宽大衣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少主,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苏薏冷笑道:“听不懂?郭医师,世上并非只有你的医术精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难道忘了几年前,敌军来犯,抓走了你的孙儿,若不是母亲率领军队,他早就死在那里。” 几年前,浦东附近涌出大量的叛军,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举兵谋反。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浦东其中一座城池,遭受前所未有的创伤,街道上,路两旁,大火吞噬一切。 叛军涌入城内,整座城宛如一座地狱,鲜红的血液散播整个街道。 墙上,地上,屋檐上,鲜血肆意挥撒,整个城内响彻着人们的惨叫声。 母亲率领军队浴血奋战,终是落的一身毛病,身上的疤痕交错。 郭医师眸中闪烁着痛苦的神色。 “扑通” 双膝跪在地上,眼中凝聚着泪水。 “少主!是我对不起家主,是我害的家主躺在塌上,无法动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家主。” 江苏薏质问道:“你为何要背叛母亲,为何要给母亲下毒,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没有解药,母亲便会长眠不醒。” 郭医师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像是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生命力,荡然无存。 整个人黯然失色。 声音带着颤意,“我……我……” “三年前葵儿嫁作新人夫,却不曾想出嫁前的一个月,被逮人掳走,我为了葵儿的清誉,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而且偷偷派人调查。” “却不曾想几日后,有人拿着葵儿的玉坠找我,并给了我一张写满如何制作婆罗毒的纸,说只要我制出婆罗毒,便可放了他。” 她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抬起衣袖擦拭着眼眶打转的泪珠,声音哽咽地继续说道。 “葵儿是我们郭家最后的一丝血脉,郭家不能在我这就毁了,我就应下她的要求,对外宣称葵儿感染风寒,需要养病半月。” 江苏薏转过身望着跪在地上,一下子老了十岁的郭医师,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静静地盯着她,听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以为制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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