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点得引路,郑泽天骑着土蝼一熘小跑,跨过川泽,翻过林海,离开了天虞山的结界,来到山外。 山外月色正明,天地间一片紫幕,假如赤手伸到月光下,道行低点的,甚至会刺啦刺啦得冒烟,感觉到皮肤被月火炙烤,周身的灵息血气都蒸腾出去似的。 好在墨竹山弟子的竹符,还有留学生的腰牌,都有符箓法印,能在短时间内抵挡月光的照射,而且现在太素界的转换还没到巅峰,只要你不自己抬头望月,逃到林荫之中,屋檐的遮掩之下大概也没啥事。 邀约之所离开天虞山确实也不远,很快土蝼落到一处山巅的尊天魔法坛道场外。 玉簪把帷帽戴得严严实实的,一落地就跳到树荫下躲着,冲郑泽天摆摆手, “你自个去吧,师父每天晚上在此炼功,我还未得真传,不能进去。” 郑泽天点点头,“看着我的羊,别搞丢了。” “哼,谁稀罕你的羊……喂!别啃我的裙子!这不是草!” 它倒不是想啃‘草’呢,谁叫你体味那么重…… 于是郑泽天走入法阵之中,如果说外头的虚月如高挂的明灯,那一线之隔,阵里的月亮就如近在迟尺的火堆。浓烈的烟尘煞气扑面而来,狂风般吹起他的道衣。 远远的,有两点忽明忽暗的绿光从法阵中照来,穿过煞气迷瘴,似乎是为他引路。 于是郑泽天追随指引,步入阵中,很快便看到了神龛上的非物。 远远望去是个女人,敞开的道衣批在肩头,跪坐在神龛上,蓬头垢面,把瀑布似的黑色长发散开了,遮住面孔和前身赤裸的躯干。 那引路的两道绿光,就是从她头发后的眼眶里照出来的,暴露在外的手足惨白,几乎无半点血色,就好像一具死去多时的女尸,被人摆在祭坛上供养似的。 郑泽天稽首道,“墨竹山弟子郑泽天,不知真君召见,有何吩咐。” 这时月光暗了下来, 好像有人关了灯,阴云遮住夜空,光线急剧消散,唯有尊天魔祭坛上那惨白的女人,颜色越发灰白,苍老死亡的灰白,几乎灼烧在人的视网膜上。 然后一只手,从女人的腹股沟中,拨开遮挡身躯的长发,缓缓伸了出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那瀑布似的长发另一侧,人的身躯被扒开了巨大的创口,里头是颜料般搅合在一起的,惨白的外皮,黑红的内脏,澹黄的脂肪的混合色。 而那只手,则湿漉漉的,晶莹透亮,仿佛玉色的琉璃,上等的白瓷,缓缓从内脏血肉皮脂间挤了出来,慢慢得朝道子爬了过来。 最后一个整块羊脂玉凋成像般的‘璧人’,完整得从那女体中爬了出来,然后一闪,一闪,一闪,抽帧似得,眨眼间便挪移到道子的面前,周身不着寸缕,通体都如玉琢,就好像被洗过的玄女玉像一般玲珑剔透,仔细看竟然还能看到她体内的经脉和流淌的丹息。 郑泽天就面无表情得看着她表演。 毕竟这个璧玉人型的头顶,分明还标注着‘公司临时工’几个斗大的红字,实在很难忽略,以至于那种非物幽鬼,出世登场的气氛都被影响了。 “道友不用害怕,我乃谢罗山玄岳玉虚宫练气士殷晴岚,如今的玉虚宫代宫之主,元贞神君正是家父。 二十年前我随玄门道友,去往太一山助战,挨了血箓魔教护法一掌,煞气伤及肺腑,侵入骨髓,必须转世了。 只是当时兵解的准备还没做好,因此一直拖着,每天晚上必须用玉清玉虚真髓功出窍,洗炼筋骨皮脂,才能勉强压制煞化的进程。” 郑泽天瞧瞧被对方当作脱下的衣服一般,弃在身后的皮脂,再想想外头那个女娃,心底大概明白了。 “哦,那个玉簪,是你准备的转世容器是吧。” 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上品的道胎,到底难求,她的资质终究还是差些,并非上佳之选,所以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始终还是犹豫,想再找找好的,今天终于找到了。 道友,你的资质过人,悟性绝顶,根骨惊奇,更有天命庇护,正是修炼太素之道的第一等炉鼎,世间少见的道子。还请你割爱,把这道身让与我用,我殷晴岚愿替你做三件事,以了因果,何如?” 郑泽天眯起眼,想了想,明知故问道, “我才拜入山门都没几天,你如何知道我资质奇佳的。” 那璧人也实诚, “这墨竹山的南蛮子虽然死要钱,但收了钱确实办事。我在拍卖场悬赏十万两,买一个消息,只要一品道子的下落,今晚终于给我等到了。 呵呵,道友就是我那十万两的收获了。看情报介绍说,你还得了雷法真传?甚妙甚妙,这样的道身,玄门也是难得一见,必不能错过了。” 哦,看来他们没告诉你,老子手里还有天书呢。 郑泽天也不慌,依旧明知故问道, “我身为墨竹山弟子,你敢夺舍我身,不怕巨子怪罪吗?” 谢罗山的璧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巨子?你幕后的靠山,就是巨子?也难怪,青霆峰那区区一个金丹,怎么可能是你的座师,自然又是那个阴险的巨子在背后算计。 可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的巨子,已经不在人间了!他已有一年不露真身,就是因为已经飞升天外去了啊!不信,那你叫巨子出关来救你啊,哈哈哈!” 居然这么自信巨子不会下界打你的脸么…… 啊,莫非,‘上一次’那趟列车,最后开去李家庄,其实是为了试探巨子的下落么? 郑泽天皱起眉头,这样算起来,虽然‘这一次’他上来就阻止了对方的行动,但那陆琦本身就是铁道镇守,有的是机会。 而且这也有半个月功夫了,只怕那些藏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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