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查的,一查发现胡某为了民族融合的大义牺牲如此之大,明明被胡人杀了全家都不愿意追究,扶风王殿下能不给我天大的好处胡某成为一郡之太守是必然,唯一的悬疑是关中某地的太守,还是关外的太守了。”
一群官员继续点头,深深的被胡问静的睿智折服,竟然能够把死全家和升官发财紧密的捆绑在一起。
胡问静道“我也可以好酒好菜伺候着他们,然后让他们统统病死。水土不服,发热发寒,或者染了瘟疫,药石无用,呜呼哀哉,何足为奇胡某自然是痛心疾首,嚎啕大哭,闭门谢客,双眼肿的像核桃,然后写下了人间最充满深情最悲怆的诗篇,从此一洗小黄文作者的污名,成为文坛新贵。”
一群官员缓缓点头,让不想看见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于“瘟疫时疾”是所有门阀弟子的必学课程,从小见得多听得多了。
胡问静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不论哪一种,胡某都是毫发无伤,干干净净,还能借此平步青云。”
李朗更加愤怒了“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偏要向死路走”
胡问静缓缓的环顾四周,千阳县一群官员和数千百姓在大雨中死死的盯着她,街道两边的酒楼上有人站在凭栏边,努力的张望着。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胡问静平静的道“因为恨。”
“因为这个世道不对。”
“因为我要给天地立心,给生民立命,给万世开太平。”
“把老实听话的儿子当牲口一样往死里用,老实儿子觉得应该,周围邻居觉得应该,官府觉得应该,因为那是你老子啊,老子生了儿子,没有老子哪有儿子,老子把儿子当牲口用有什么错别说把子女当牲口了,就是打死了子女,又怎么样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能够生出来,就能够打死了,谁管得着”
“儿子不能抱怨,儿子要说我被人当工具,我自豪。”
“儿子死了,卖了儿媳,周围邻居觉得应该,儿媳是花了聘礼买来的,只不过是一件货物,既然儿子死了,儿媳就没用了,卖掉儿媳挽回一点损失有什么错,难道还要白养着儿媳吗”
“不管孙女,任由孙女饿死,周围邻居觉得应该,女人都是赔钱货,没力气种田,不能帮着家里打架,养大了有什么用饿死了还能省点粮食。”
“儿子被当驴马也好,媳妇被卖也好,孙女被饿死也好,官府不管,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官府管得是刑事案,民事案件最好互相协调,互相退一步,自己协商,不要一点点小事就找官府。”
“孙女知道爹当了驴马,娘被发卖了,打死了,又能怎么样必须原谅爷爷,因为那是爷爷啊,爷爷做什么都没有错。小辈就该顺着长辈对不对想想自己的姓,那是爷爷的姓,就该听爷爷的,对不对”
“报仇开玩笑。就算是娘家的人找上门要打死了爷爷报仇,孙女也该跪下来大喊,爷爷虽然不对,但那是我爷爷,不如打死我吧。”
胡问静的声音平静无比,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愠怒,可是每一句都让李朗觉得心底发寒。
有百姓鄙夷的看着胡胡问静,对儿子,媳妇,孙女就是该听爹的听爷爷的,因为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胡问静因为一点小事千刀万剐了爷爷就是不对胡问静就是该跪下说一切听爷爷的,该阻拦娘家人报仇。
有百姓沉默,微微打颤,也不知道是胡问静的言语问到了他的心灵深处,还是雨水太过冰凉。
胡问静的声音更加轻了,几乎听不见。
“所以我恨。”
“所以这个世道不对。”
“这个世道没有把人当人,这个世道只想着有便宜就要抢,这个世道只想着弱肉强食。”
胡问静看着周围数千人,鄙夷,不屑,痛恨,无奈,不想和他们同样是人。
“所以,我胡问静要当众千刀万剐了胡十七。”
“我胡问静没有能力让全天下的人都做正确的事,可是我胡问静可以告诉全天下的人什么是错的。”
李朗悲凉的看着胡问静“你疯了一个人怎么抗衡天下人”
胡问静笑了“是啊,胡某多半是无法抗衡天下人的。可是”
她甩袖,袖子上雨水四溅,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是胡某想要试试。”
一股劲风刁转,带着雨水卷起了胡问静湿哒哒的衣角,又卷向了众人,打得众人无法睁开眼睛。
胡问静大步离开,在风雨中越走越远,直到被雨水遮掩了身形,消失在雨雾之中。风雨之中似乎有人吟唱“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注1
豫州谯郡谯县。
一座新坟前,王梓晴洒了酒水,默默的祈祷了几句。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