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再说些什么降低胡问静的功劳,可是京观上一张张的人脸让他惊恐不安。在古浪峡的时候他取笑王敞,小心慎言,莫要被胡问静马隆悄悄的杀了,他心中当然知道这只是笑话,胡问静和马隆若是敢杀了中央调查团二十个官员数百士卒,那就是彻头彻尾的谋反,胡问静和马隆怎么敢谋反呢纵然王敞记着旧仇当众讽刺诬陷胡问静,胡问静也只能忍的。
可此刻王济却不怎么敢确定了,他的祖父王昶、父亲王浑都是军中名将,他从小就听得多了,许多军中健儿平时被人骂了几句不过是一笑置之,一场大战之后身上带着杀气,谁敢在此时惹他就一刀杀了。胡问静刚杀了上万鲜卑人,身上杀气到了巅峰,若是他敢当众诬赖胡问静军功作假
王济打了个寒颤。
“将军,将军”他的身边一个士卒催促着,调查团其余人都已经走远了。
王济点头,深呼吸,空中的尘土尽数进了他的口腔,他弯下腰猛烈的咳嗽着,心中一片惊慌。
远处,依稀又是一个高大的土堆,大缙中央调查团中有人惊呼“又是一个京观”
司马畅立刻抖了一下,悄悄的勒马降低速度,京观这东西不看也罢。
陡然之间,苍凉的号角声掠过长空,仿佛无数人声嘶力竭的大叫着。
司马畅面如土色,失声道“难道土堆上正在屠杀俘虏”好几个官员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司马畅更加怕了,坚决的勒住了马,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顺便又扯住王敞的手臂,颤抖着道“王家表哥,救我”
王敞转头看司马畅,救尼玛个头啊但是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唯一支持他不摔下马的理由是胡问静与他很有交情。他低声道“放心,若是有危险,我会护着你的。”司马畅用力点头,有这个拐弯抹角的亲戚在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众人战战兢兢地又走近了些,那土丘不太像是京观,好像就是一个简陋的土丘,偶尔能够看到胡人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众人松了口气,不是京观就好。
“番和番和番和”巨大的吼声和刺耳的唢呐声传了过来。
众人又抖了一下,但听那嘶吼声中更多的是兴奋而不是痛苦,倒也不怎么惧怕。
似乎有数百大嗓门的人整齐的叫着“番和县5比1胜昌松县”唢呐声更加的喧嚣了。
王敞和一群人莫名其妙,跳下了马,也学着胡人的模样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土丘,一瞅,立刻吓了一跳。
土丘之内是个凹陷的空地,至少有一两万人坐在土丘之上,对着空地大声的叫嚷着。
就在王敞等人的身边,有人大声的叫着“番和番和番和”
王敞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理解了,多半是为蹴鞠比赛的人助威呢,只是有些不理解,蹴鞠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司马畅见不是杀人,立刻恢复了镇定从容,看看这拿土丘当做高台的简陋行为忍不住撇嘴,穷鬼
王敞等人仔细的打量四周,很快在一块平台上找到了穿着官服的马隆和胡问静。众人微微一怔,马隆怎么也在这里又暗暗庆幸,幸好没有去西平郡。
“且看看是怎么回事。”众人打定了主意,静静的旁观。
远处的土丘上无数百姓愤怒的看着场中,丝毫没有欢呼雀跃的意思,与王敞附近的百姓的欢快截然相反。
一个愤怒的百姓站了起来,恶狠狠的指着场地中央的一二十个人大骂“王八蛋一定是作弊了干你娘啊”
更多的百姓站了起来愤怒的大骂“作弊重赛作弊重赛”
王敞附近的百姓们大怒“公平公正公开,谁作弊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作弊了输不起的垃圾”
调查团的一群官员互相看了一眼,个个微微皱眉,人多胆壮,几万人汇聚在一起很容易因为小事情闹出大事的。有人摇头,胡问静和马隆或许是个猛将,但是实在不懂的治理百姓,百姓就该固定在村子里县城里,阡陌相通,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以让百姓聚集在一起呢若是出了群体性事件谁负责若是造反呢有官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应该早早的离开这里。
平台上,胡问静和马隆微笑着看着两地的百姓吵架,这是以地域为单位紧密的团结一致了看看那些胡人和汉人坐在一起,为了同一件事欢呼和吵架,似乎就是如此了。
“总算有些小效果。”胡问静鼻孔向天。她历史学的不怎么样,完全记不得五胡乱华具体是哪年哪月,只记得是在司马炎死了,白痴太子登基以后很多年,估摸着怎么也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吧,那么西凉此刻的胡汉对立都是小意思,她说不定真的可以借助各种手段融合西凉的胡人。
胡问静裂开了嘴笑,下一步就是建立学校,从根源上给胡人孩子洗脑,十几二十年后个个对她忠心耿耿,就算没能产生蝴蝶翅膀消弭五胡乱华,至少这西凉的动乱就不复存在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这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至少万儿八千吧,就这功德搞不好比佛祖还伟